这就是诗歌中所说的,一千年一遇的奇景吗?
瑰丽而又神秘,虚幻而又真实。
正如爱情一般。
“很美,但是只有一瞬间。”
顾景禾复又望向窗外,没有聚焦的眼眸虚虚地盯着远方,眼中微光黯淡。
“光芒转瞬即逝,在千万年的寂灭中,又有多少人能回忆它曾经的颜色?”
他伸出一只手,缓缓贴在玻璃幕墙上,盯着面前触而不得的星光,眼神极尽寂寞。
“但它们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喻闻走近他身边,同样凝视他手掌包覆的光芒中心,笃定道。
“比如我就很关心这种现象背后的成因,以及它对宇宙生态所产生的影响。”
顾景禾微微地笑了。
“放心,这片星云仅仅是短暂地变得更美丽一些,对这个世界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他的眼里划过稍纵即逝的忧伤。
“但我见过这片星云的景象。”喻闻抱起手臂,
“假设我现在痴迷于这片星云,并决定在地球上复刻出这个奇观,用灯光和干冰来替代,地上种满星星点点的雏菊。”
“那又如何?”
“这并不能算作是这片星云对宇宙带来的直观影响吧。”顾景禾摇头。
“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武断地下结论,表示这片星云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喻闻坚定地说,
“至少对一朵地球上的小雏菊来说,这片星云是她的全部。”
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胡编乱造,就连喻闻自己说起来都没什么把握。
但顾景禾沉默了很久,忽的笑了。
“你说得对,我不该如此悲观。也许存在本身就有意义。”
他收起手,遥望逐渐变回原样的星云,眼神不再留恋,而是一种无名的喜悦。
就好像,在这个无人知晓的世界尽头,有人与他分享这沉重的孤独与岑寂。
“早知道就带点玫瑰汽水,玫瑰星云的特产,整个阿尔法旋臂的人都爱喝它。”
顾景禾开玩笑地说,“我猜你会爱上它的。”
“玫瑰汽水?我刚好拿过来了。”
一只手忽然从他们俩之间伸出,递出两瓶还在滴水的冰汽水。
“快试试,等会就不冰了。”
宋炙强势地插入两人之间,浑身散发着机油味,额头一圈密密匝匝的汗珠,神情倒是轻松不少。
他向着喻闻看的方向望去:“你们在看什么?”
“你来啦?刚好,玫瑰星云还剩一点点。”
喻闻指指窗外,那里最后一点玫瑰残色还在收拢,宛如冬日炭火的余烬。
宋炙手中的玫瑰汽水差点掉到地上去。
“你们!看了!玫瑰星云的绽放!”
他大叫起来,“两个人?就你们两个人吗!”
“有什么问题吗?”喻闻摸不着头脑。
“当然有!算了,你也不知道——”他扭头气鼓鼓地瞪着顾景禾,
“你跟他看了?看了???”
“宋总,请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面对宋炙的怒火,顾景禾倒显得格外坦然。
“星云就这么突然出现,然后我和喻闻就站在这里欣赏了一会。”
确实,这种千年一遇的美景,错过了的确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