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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彻底吞噬城市时,两个身影正悄然走向汉江的码头。
林夏在黎漾的带领下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汽油与腐锈的味道。
远处泊着的一艘改装货轮上,红灯闪烁如野兽垂涎的瞳孔。
“黑鲨的眼线就在这艘船上。”
林夏的耳麦传来加密电流声。
“我们要演的戏码是:你,必须表现出对‘死而复生’的‘我’疯狂的爱意——足够让他们的监视器记录下这场‘破绽百出’的表演。”
林夏握紧双手,心跳随着货轮引擎的轰鸣声愈发急促。
当黎漾突然转身将她抵在集装箱铁壁上,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时,她听见自己近乎破裂的声音:“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远处货轮上的人影开始律动。
这场戏,终于拉开帷幕。
“林夏,这艘货轮上的人都是汉城商界的著名人物,一年前,你哥哥将黑鲨组织一批无关紧要的诱饵清除,剩下的都藏在这些人里”
“我,会上船与那些披着人皮的魔鬼周旋。媒体隐匿的记者们会嗅到气味,我们要让这场‘爱人重逢’的丑剧,成为明日头版头条的狂欢——狂欢之下,才能引出黑鲨真正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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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站在货轮舱室的镜子前,调整着黎漾的妆容。
她描摹着那张与顾清欢一模一样的脸庞。
——顾清欢的味道是淡雅的栀子。
——黎漾的眉眼间却是带着慵懒的锋利。
“怎么了?”黎漾突然的发问让她失神“又把我当成姐姐了?”
她的手僵在黎漾的腮边,睫毛不住地颤动。
她深吸一口气,将指尖的粉底抹匀:“抱歉。”
黎漾忽而逼近,镜中倒影骤然贴近。
船室里的气氛显得异常尴尬。
黎漾的妆容已完美复刻顾清欢的清雅,她将满意的将手里的物件放到一旁,低声询问着黎漾:“现在该演哪场戏?你该给我剧本了吧。”
黎漾轻笑,眼底却无半分温度:“这场戏叫‘欲盖弥彰’。”她摘下手腕上的腕表,腕表下与顾清欢无二的栀子花形状的胎记在灯光下显得惹眼,“你得在宴席上,不小心发现‘它’”
她手腕举起“这个胎记是我特意找人做的。自我出生以来就一直在东南亚生活,黑鲨的人可不知道双生子的秘密。”
林夏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旁的镜面,恍惚间瞥见黎漾腹部那道蜿蜒的疤痕,如蛇般蛰伏在衬衫下。
她猛地抬眼,语气淬着质问:“那这个呢?也是特地找人伪造的?”
冰凉指尖划过她腹部,微凉的触感让指尖下的每人轻颤。
“这到不是。”黎漾倏然推开她,衬衫重新掩住伤痕,“好几年前吧年,我在东南亚遭遇伏击——父亲的荣泰集团树大招风,有人想用我的命要挟他屈服。这道枪伤倒是凑巧。”她轻笑摇头“正巧也可以迷惑黑鲨的眼线。”
“这么巧?”她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却掩不住颤音,“巧到疤痕都能成为迷惑黑鲨的利器?”
黎漾逼近半步,指尖掐住她下颌,力道刚好在疼痛与暧昧之间:“林小姐,你太容易在真相边缘徘徊了——有时,认错人可比认清人更致命。”
那是黎漾的二十二岁——父亲的企业如巨蟒盘踞汉城,自出生起她便被送往东南亚的安逸牢笼。
那天,枪火炸裂的腥风撕碎一切安逸的假象。
腹部的枪伤,逼她蜕去稚嫩,淬炼成刀锋。
死里逃生后,腹部的这道枪伤逼着自己变强,变得坚不可摧!
宴会厅的喧嚣声渐近,黎漾重新戴上腕表,栀子花胎记在金属表链下半露。
她递给林夏一枚冰凉的金属片:“含在舌下,关键时刻能屏蔽黑鲨的追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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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的吊灯如星瀑倾泻,水晶折射的光斑在黎漾的妆容上流淌,她唇角噙着清冷的笑,仿佛一尊冰雪雕琢的栀子花——那是顾清欢的招牌神情,连眉梢弧度都复刻得毫无偏差。
林夏站在暗色帷幕后,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直到指甲在皮肤上刻出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