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让有心之人人看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走。”凌舒沉声道,和怀珠一起,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昏迷的玉衡仙子。
两人架着她,一步步艰难地走出巷子。
然而,刚走到坊市边缘人烟较为稀少的地带,几名眼神贪婪的修士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把储物袋留下,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为首的独眼修士舔了舔嘴唇,狞笑着说道,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表明他们绝非善类。
凌舒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在这坊市边缘,约束力减弱,杀人越货并非稀罕事。
她和怀珠修为低微,玉衡仙子昏迷还胎像不稳,三人简直是砧板上的鱼肉!
怀珠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鼓起勇气,颤声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是……”
“怀珠,别说话!”猜到她想自报家门,凌舒低声打断。
在这地方,仙界的名头未必管用,反而可能引来更大的贪婪。
那独眼修士嗤笑一声,“管你们是哪来的!识相的,留下身上值钱的东西,爷几个心情好,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他身后的几个同伙也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缓缓逼近,手中兵刃闪烁着寒光。
凌舒心脏狂跳,但多年的月嫂经验早已让她养成了习惯,越是面对突发情况,就越要镇定。
她将怀珠和玉衡仙子护在身后,脑中飞速权衡。
硬拼是死路一条,求饶更是与虎谋皮。唯一的机会,是利用信息差和对方对未知的恐惧。
刹那间,计划成型。
就在那独眼修士不耐烦地又逼近一步时,凌舒非但不退,反而猛地抬头。她眼中惊恐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在看将死之人的怜悯。
“呵,”她发出一声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几个要钱不要命的蠢货。”
这反应出乎意料。独眼修士一愣,狞笑道:“小娘子,死到临头还嘴硬?”
“死?”凌舒挑眉,语气轻蔑,“你们可知自己拦的是谁?又可知她腹中怀的是谁的骨血?”
她的话成功地让匪徒们动作顿住,目光再次扫过玉衡仙子,停留在她腰间玉佩上。
“仔细看看那玉佩上的纹路!”凌舒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看看这通身的气度与孕相!魔界至尊天戮的血脉,也是你们这几只地沟里的臭虫能沾染的?!”
“魔尊?!”独眼修士脸色骤变,几个同伙也露出明显骇然和迟疑之色。魔尊天戮的凶名,三界谁人不知?
“我等奉魔尊密令,护送魔尊夫人回宫安胎。”凌舒趁热打铁,语气森然,“夫人方才动了胎气,若有半分闪失,惊扰了魔尊血脉……哼,你们觉得,会不会将你们一一揪出,抽魂炼魄?”
她的话如同利刃刺入几人心底,他们或许敢抢劫落单的修士,但绝对不敢承担招惹那位疯批魔尊的后果,尤其是还可能动了对方“怀有身孕的女人”这种滔天大祸!
就在匪徒们被“魔尊血脉”这名头吓得心神震荡却又不敢冒险时—
凌舒动了!
她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悄无声息地探入药囊,握住一把研磨好的宁神散。这本是司育殿用来熏香助眠的,此刻另有用处!
“闭气!”她对怀珠低喝,同时用尽全力将粉末撒向匪徒!
“魔界蚀魂散!沾之即烂肉蚀骨!”她尖声大喊,声音充满狠戾!
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遮挡了视线,带着一股奇异的、令人头脑发昏的香气。
匪徒本就心慌,一听“蚀魂散”,又见粉末扑面,顿时魂飞魄散,下意识闭眼后退、挥袖格挡,阵脚大乱!
“走!”凌舒毫不恋战,一边搀扶着玉衡仙子,一边拉着怀珠。
怀珠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但求生的本能和凌舒的指令让她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架起玉衡仙子的另一只胳膊。
三人趁混乱,跌撞冲向坊市边缘的密林……
而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缓缓浮现,目光幽深地望向密林方向,低声自语:“魔尊的血脉?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