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回头。

站在二楼走廊的窗前，柳文欣静静望着那道背影。

女孩的步伐快得异常，像在逃避。

柳文欣微微勾唇，眼神却冷了下来。

“还在防备我吗？”她在心里低声喃喃。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宛苧最后那句“老师，我没事”的回复仍停留在对话框里。

——有些猎物，跑得越快，就越令人兴奋。

她轻轻推了推眼镜，转身消失在长廊尽头。

出乎意料的是刚走到校门口的我，发现妈妈今天居然来接我。。？

我向妈妈走过去。

“妈，今天你怎么来接我了？

“回家，有事情和你聊”

“妈。。你还好吗？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

一路上，车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发动机的嗡鸣声在空气里震荡，妈妈没有开口，我也不敢问。手心因为紧张出了汗。

终于，到家了。

刚关上门，妈妈就坐到沙发上，把包放在一边。她看着我，眼神认真得不像平常那个温柔的妈妈。

“宛苧。”她叫了我的名字。

我心里猛地一颤。

“学校里发生的事，妈都听说了。”

她顿了顿，语气缓慢，却不容逃避。

“是不是有人在针对你？”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妈妈盯着我，目光沉静，像是要把我看穿。

“妈只想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咬住下唇，脑子一片混乱。刘恺的案子、同学们的流言、柳老师意味深长的消息，全都挤在脑海里。

“不说话？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一点小事就在那玻璃心？我把你幸苦养大可不是让你这样去胡思乱想的！”

“妈。。。”

“说话啊！只会一直喊我！”

“够了！我独自承担这些就算了，我委屈得都不敢和你说。结果你现在反过来责怪我！？妈！我只想要你一句的安慰有那么难吗！？这些年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让我选理科，我也选了。现在我都16岁了，还是不可以自己做决定吗！？”

这一刻，我绝望地嘶吼着，把这些天，这些年的不满全部发泄了出来。也许也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妈妈沉默了。就这样眼睛含着泪地看着我。

“宛苧……”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你以为，妈不想安慰你吗？可是妈更怕……一旦我安慰你，你就会真的崩溃。”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我，却在半空中停住。

“我知道你委屈，你也长大了。只是，你永远是妈唯一的女儿，我不敢想象要是你出事……”

我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所有的愤怒和倔强，在这一刻被击碎。

可心里那股说不清的压抑，却仍旧缠绕着我。

“妈……”我哽咽着，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我真的很累了。你这根本不是害怕，而是自私。”

“我年轻的时候什么都没得选，只能忍下去！我不允许你跟我一样白白浪费一生，你必须走我安排的路！”

我看见这一幕，什么话也说。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再锁起来。

我整个人背靠着门，心口闷得发痛。手指死死抓着衣角，却再也支撑不住。

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身体一点点往下滑，直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额头抵着膝盖，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喉咙里溢出压抑到破碎的呜咽声。

这一刻，我好像终于承认了

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那一句简单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