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眉头微蹙,刚要上前解围,秦舒菡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迈步走到耶律烈面前,从容笑道:
“耶律太子说笑了。礼仪规制是外在形式,可‘血脉’二字,从来不是靠学来的。”
她抬手拂过衣袖上的缠枝莲纹,
“就像安原国以马术闻名,难道太子会因为一个人刚学骑马,就否认他是安原人吗?”
耶律烈脸色一沉,正要反驳,金允浩却先一步开口:
“公主殿下言之有理。今日是万国来朝的喜宴,当以和为贵。”
他笑着转向秦舒菡,递上那卷画作,
“这是我国画师所绘的《江山秋霁图》,愿大盛与各国永结友邦,共享太平。”
秦舒菡接过画作,指尖触到微凉的高丽纸,笑着回应:
“多谢金使臣。父皇常说,各国风土不同,却都有各自的珍宝。
往后大盛定会与高丽、安原,以及其他各国好好相处。”
这话恰好被刚走进殿的皇帝听见,他朗声笑道:
“菡儿说得好!今日设宴,本就是为了增进各国情谊,何必纠结于细枝末节?”
说着,他抬手示意众人入席,
“都坐吧,尝尝我大盛的御膳,也让使臣们看看,我大盛不仅有礼仪,更有待客的诚意。”
宴席重启,丝竹之声再次响起。
耶律烈看着秦舒菡从容落座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悄悄端起酒杯掩饰神色。
而金允浩则不时与秦舒菡交流高丽的风土人情,话语间满是友好。
秦舒菡一边应答,一边暗自留意着殿内的动静——她知道,这场宴席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殿内丝竹声稍歇,安原国太子耶律烈忽然起身,朝皇帝拱手道:
“大盛陛下,今日盛会,安原亦备有薄礼,愿以乐声贺两国交好。”
说罢,他抬手示意侍从,两名身着安原服饰的乐师当即捧着一只檀木盒上前,打开时,一支金属材质的长笛静静卧在红绒之上。
“此乃安原独有的‘长笛’,”耶律烈指尖轻点笛身,语气带着几分自得,
“它由笛头、笛身、笛尾三段相衔而成,音色清亮高远,寻常乐师难奏其韵。
今日特献于陛下,也想请大盛乐师一试,也不枉它此行。”
这话看似谦逊,实则暗藏挑战——满殿皆知大盛乐师擅奏古琴、编钟,从未接触过这般形制奇特的乐器。
果然,宫廷乐师们上前查看,指尖在笛孔与按键上犹豫片刻,皆面露难色。
耶律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秦舒菡,仿佛在印证自己此前的质疑。
【这不就是长笛嘛!这真是到哪我都摆脱不了它,救命,这难道就是我的宿命嘛?!】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就是架空世界嘛?】
【据记载,长笛起源于欧洲,初名横笛。
早期的长笛是用乔木科植物的茎制成,竖着吹奏,后改用木料制作,横着吹奏。
到了18世纪末、19世纪初,随着工业的不断发展,金属材料的长笛开始问世。】
鎏金铜灯的暖光淌在紫檀木餐桌上,秦舒菡指间的银筷悬在青瓷碟上方,夹起的碧绿青菜颤了两颤,又轻飘飘落回去。
她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耳尖却悄悄绷直——方才那熟悉的长笛,竟会出现在安原国使者耶律烈的手中。
【没想到竟在这里也能出现。】
她心底的声音轻轻叩着,像落在湖面的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