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春桃眼里的期待，张了张嘴，却没敢把心里的话直接说出来，只能在心里疯狂嘀咕：

【啊～不想干活啊！这哪里是好事，分明是换了个更累的活计！能不能不“升职”啊？】

【我就想在暖阁里浇浇兰草、晒晒太阳，偶尔偷吃块点心，安安稳稳待到死都行，干嘛要学那些麻烦的规矩和文书啊！】

她偷偷瞥了眼桌上的糯米糕，往日里最爱的甜香此刻也没了吸引力，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往后怕是连在暖阁里睡个懒觉的功夫都没有了，更别说偷偷藏点心了。

可看着春桃温和的眼神，她又实在说不出“不愿意”的话，只能蔫蔫地低下头，小声应了句：

“……好，谢谢春桃姐姐，也谢谢娘娘。”

只是那声音里的雀跃，比之前淡了不止三分。

春桃没听出她话里的蔫劲儿，只当她是惊喜得慌了神，笑着把食盒往她面前推了推：

“快尝尝这糯米糕，还是娘娘特意让小厨房多加了芝麻的。”

秦舒菡捏起一块，甜香裹着热气钻进鼻腔，可嚼在嘴里却没了往日的软糯香甜，只觉得喉咙发堵。

满脑子都是“往后要跟这些账本打交道”的愁绪。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秦舒菡不情不愿地到坤宁宫偏殿时，春桃已把账本摊在桌上。

泛黄纸页上“绫罗五匹，银三两”“胭脂十盒，银一两五钱”的字迹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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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刚指着账目说“先从认项核对学起”，秦舒菡已指尖点着纸页，流畅地念出下一行采买项，连后面的银钱数都分毫不差。

春桃愣了愣，随即笑开：

“倒是我多虑了，你倒学得快。”

秦舒菡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手里的笔在账本上勾划，心里却翻着白眼。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记个东西算个数？可就算会了又怎样？还不是要天天对着这些破纸，连暖阁的兰花都没时间看！】

她一边快速核对完半日的账目，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娘娘也是，好好的洒扫活计不让我做，偏要折腾这些麻烦事，难道不知道晒太阳比算账舒服多了？】

正在心中嘀咕着，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笑声，秦舒菡浑身一僵，回头就见皇后端着茶盏站在门口，眉眼间满是笑意。

“原来你竟不爱干这些事？”

皇后走进来，把茶盏放在桌上，

“暖阁你仍可以去，但是这活你也得干。

你要是想晒晒太阳，午后也能歇半个时辰，倒是不必这么委屈。”

秦舒菡脸瞬间红到耳根，手足无措地站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娘、娘娘……我、我不是……”

皇后却摆了摆手，拿起她刚核对完的账本，指尖划过工整的字迹：

“你学得快，心思也细，往后坤宁宫的账目交给你，本宫放心。

只是往后心里的话，不妨偶尔说出来，总憋在心里，倒要憋坏了。”

秦舒菡低着头，心里又羞又慌，可听着皇后温和的语气，那点厌烦竟悄悄淡了些。

但秦舒菡低头又望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想起从前在暖阁里晒太阳、浇兰草的日子。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想要安安稳稳的清闲，竟这么难。

【呜呜呜呜呜呜，皇后真的很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干活……】

【我要是不干，她会不会把我拖下去打死……】

【呜呜呜呜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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