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丞相的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日子却过得如履薄冰。
他为掩人耳目,不得不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给部下当儿子,留在边疆锤炼。
这样既可以保全她,又可以保全自己的儿子。父亲自认为两全其美。
可是母亲呢,十月怀胎生下了孩子,尚未出月子,就被送去条件艰苦的关外。
惹得母亲一辈子怀着怨。惹得母亲怨了多年。
好在母亲是通情达理之人,对她是像亲生女儿一样好。
这一辈子吧,父母怎地生出这一段孽缘出来呢。
母亲竟为了离开父亲,不惜跳崖,也不愿意跟父亲回去。这什么仇什么怨呢。
本来她把孩子安排在上官逸的别墅里,一方面是看中了上官逸的安全防卫做得非常到位。
另一方面,也是想在母亲去看望外孙的时候,父亲能有机会接触到母亲。
一念为了父母的爱情,可真是操碎了心。
人都有执念,亦为执念所苦。
母亲之于父亲,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都一定是他的执念。
执念不倒,便会是一个人永远的支撑。
而自己又何偿不是有执念呢。而如今,她容貌尽毁,她想或许该离开了。
并不是因为尚师所说的话。而是因为她不想让钟离墨为难。
她毁了容,即使治疗好了,那,也多少会留下痕迹,甚至大不同于之前的容貌了。
那时的她,之对于钟离墨,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一念十分不自信起来。
钟离墨之于她,是执念。
那她于钟离墨呢?还是真的是他喜欢的妻子吗?
他喜欢她,是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喜欢上的?一念知道,因为之前一可的存在,所以才让他那次在校园门口误认了她,然之后,他们才有了接下来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如果她变丑了,变得跟原来不一样了,他是否依然爱她呢。
一念到底是凡人俗身,终究是有着尘世间的一切纷扰。
一念静静地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子上。眸光望向前方,似在看什么,又似什么都没看,眸光空洞迷离。
或许是有风吹来,或许是看得太久了,一念眸里酸涩,眼角湿润。
一念刚想抬手去揉一揉自己的脸,被一只大手握住。
“念儿,别乱动。”钟离墨沙哑的声音,磁性好听。
他一只胳膊还吊在脖子上呢。用另一只手握住一念的手。
看到一念一双雾色的眼眸,水盈盈的。他的心里一揪。
念儿,又在瞎想什么了。
钟离墨无声地攥紧了一念的手。他轻轻说道:“念儿,玉玑这次来,带来了深山蓝色玫瑰,研制出来的药,祛伤痕效果非常神奇。不用担心。”
“嗯。我没有担心。你请了这么多医术高明的医生,我还担心什么呢。我若是不相信他们,那我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一念微微一笑,打趣道。她不想钟离墨为她担心,亦不想任何人为她担心了。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得以为全世界都是美好的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