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年轻人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一副安心的的样子。
女人笑了笑说道“不过虚神,您该回去了。东皇响,天下丧,该是您回去盘整河山,重建世间秩序的时候了。”
年轻人苦笑道“北极海纵横几万里,我周身体脉被寒气所封,难以乘风御剑,不耐寒气浸骨,怎么回的去呢!”
女人道“一切皆有定数,今日也到了您重回世间的时候了。”
这两个人中,年轻的那个就是萧泽,他没有死。
子夜魔君当初想的是对的,萧泽拥有强大的灵力,绝不会轻易就葬身鱼腹,沉尸海底,没有找到萧泽的尸身他就有极大的可能性没有死。萧泽没有死就终有一日会回来,等到萧泽回来的时候,有错在先的人抢了别人的功勋荣耀,血战殒命的人却要承受无端的诽谤与指责,乾坤失序,黑白颠倒,他又会有何感想,这是不言而喻的。子夜居心不可谓不狠毒,手段不可谓不卑鄙,但是这一个十三年的长赌子夜赢了。
十三年前萧泽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血战六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最终精疲力尽,心灰意冷,他纵身跳入北极之海。
在这片北极冰寒之海中,萧泽被寒彻入骨,冷气噬心,痛苦万分。就他本身拥有之强大真气灵力来说,萧泽是完全不惧怕这冰寒之海,可是他苦战日久,真气耗尽,身体残损,护体罡气也被寒气逼退,寒气终是侵入了萧泽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冻结了他的周身体脉。
萧泽达非境之境便已经万劫不死,可纵然元灵不灭,也需要肉身得以施展,萧泽血脉,气脉,经脉都被寒气侵蚀冻结,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施展。于是萧泽就这样在北极海中随暗流飘荡了三个多月,终于被海浪冲上了一座洪荒山岛,这座山岛便是北极海中的北极天柜山。
萧泽在海岸上躺了十多天,在他痛苦挣扎之际来了一位白衣白发的女人救了他。
萧泽在七天之后第一睁开眼,他看到自己在一个冰洞里,四周都是寒气腾腾的冰柱,冰铸的穹顶上还有很多亮晶晶的小蝴蝶在飞舞。萧泽转过头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人正背对着他在摆弄一些药草。
萧泽轻轻张了张苍白的嘴唇,想说句话,却发现舌头捋不直发不出声音来,他想催动真气让自己暖和一些却发现周身真气凝滞,丝毫不能运行。
过了一会那个银发女人转过身来,萧泽才发现这个女人并不算非常老,虽然脸上有皱纹却不很多,满头银发和脸上稀疏的皱纹相比起来并不相称。这个女人很和蔼,看得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女人发现萧泽醒过来了,她马上转身端来了一碗药,给萧泽喂了一半,然后用手帕帮萧泽擦擦嘴,问道“觉得怎么样?”
这一碗药效果真不错,萧泽喝后马上就能说话了,他沙哑的说道“我还好,多谢前辈相救,请问您这是哪里?”
银发女人道“这里是北极天柜山,你应该是顺着北极寒冰海的暗流来这儿的。”
萧泽喃喃自语道“已经到天柜山了,距离天载山怕有几万里之遥了。请问现在是几月份了?”
银发女人笑道“洞中岁月深,老身早已经忘记世上的光阴了。”
萧泽有点失望,不过也仅仅一点而已,萧泽继续道“晚辈萧泽,是仙族云泽门人,敢问前辈尊名。”
银发女人道“什么尊名不尊名的,老婆子已经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从前有人叫我雪女,有人称呼我雪魔,他叫我阿雪,你就叫我雪婆婆吧!”
雪婆婆说的他是洞中的一尊冰雕,雕的是一栋宫殿,有千重阙楼,万重殿阁,冰廊回还,飞檐走势,气象万千。其间更有冰桥贯穿,连接东西,芜殿冰堂,高低冥迷,错落有致,花草鸟兽,假山河流都清晰可见。这座冰雕气势恢宏,精美绝伦,堪称不世出之名作。
萧泽看到后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深思良久后他对着冰雕道“冰重阙?”
雪婆婆一脸的惊愕,“你年纪轻轻,当不足千岁怎么会知道冰重阙?”
萧泽答道“我在一本太古密撰里看到的,时间久远也已经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说魔族有一冰魔名叫冰重阙,此人武学稀松,但是却擅长音律,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获罪于天,被神族燧皇以无上法咒镇压,将其变作了一座冰雕。”
雪婆婆点点头,说明萧泽没有说错,她转而又问道“你说自己是仙族云泽门人?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仙族有云泽门这么一派?”
萧泽道“云泽门是新成立的门派,开派不过五百年罢了,雪婆婆隐世已久,没听说过也属正常。”
雪婆婆对萧泽好像颇有些兴趣,继续问道“云泽门掌由谁创立?掌门是谁?”
萧泽道“云泽门由师尊谪羽仙尊创立,现今掌门之位已传给了师兄张莫白。”
雪婆婆听后沉思了一会,笑着说道“原来是小谪羽创立的啊!小谪羽现在还好吗?他应该和风菱丫头在一起了吗?你莫白师兄是小谪羽和风菱丫头的儿子吧!”
萧泽听后,有些不解,也有些忧伤,人在处于低谷时总是更为想念过去的美好,更容易伤感。萧泽顿了一会道“雪婆婆您认识师尊?师尊已经过世三百多年了,风菱师太最终没有和师父在一起,她出家了。师父终身未娶,莫白师兄也只是师父收养的孤儿。”
雪婆婆听后又是一阵沉思,然后感叹道“世事难料,岁月不饶人啊!我初见你师父是,他还是一个小孩,后来我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和风菱丫头青梅竹马,没想到有情人终难成眷属,可怜啊!”
萧泽道“雪婆婆您不必伤心感慨,您是神族寿命比仙族要长很多,师父先您而去也属正常。”
雪婆婆道“你也真是聪明,居然能看出我是神族,看来小谪羽收徒弟的眼光是真不错的,你是小谪羽最出色的徒弟了吧!”
萧泽道“您说笑了,您若见了我师兄莫白的天人之姿,我师姐西陵雪的超脱气质,您就知道我是最差劲的一个了。”
雪婆婆不太信的样子“真的吗?”她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叹息道“我获罪于天,终身不得踏出北极海一步,就算是真的我也见不到了。”
萧泽想安慰一下雪婆婆,却对她的过去事情不甚了解,终是无法开口。
雪婆婆也觉得对一个不足千岁的小娃感叹过去有些不妥,于是她结束了闲聊,温声道“你刚刚恢复一点,不宜多说话,还是先休息吧!我再去找一些草药”说着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