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先夫人的一张旧琴而已,为什么……
他这样想着,背后又是一股凉意,来不及多想他盖上了琴盒,一个熟悉的冰凉女声在身后响起。
“少爷,点心做好了,您在干什么?”
半夜了谁会吃点心啊?
还有,他不是锁门了吗?
慕怀清把手覆在琴盒上:“我只是在怀念母亲罢了。”
可碰巧琴盒啪嗒一声,自己合得更紧了。
“少爷,您这是在演哪出戏?”江婉婷低低地轻笑。
慕怀清看向琴盒:“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睹物思人,弄出了些声响罢了。”
“哦?”
“你这声响,怕是要搅到亡人了。”
江婉婷伸出苍白而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冰凉的过分的琴,想要打开它。
打不开。
江婉婷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琴盒,里面发出了闷钝的声响,却没有意想当中金属碰撞的声音,那琴安静得异常。
“江婉婷,被搅到的亡人,恐怕不止一人吧。”
江婉婷脸色惨白,逃也似的准备离开,却被慕怀清猛地拽了回来。
“我知道你没有死,你是个活死人,离死也不远了。”
“你为什么害死我的母亲,又为什么甘愿放弃生命也要做下这个局,把我引进来,琴上附着冤魂,你所谓不好的事情,就是冤魂会认主,它会蚕食我。”
慕怀清今天无意翻开了宁城的民俗史,无意间看到了“认主”的情节,正好用在了自己身上。
“但你没想到为什么琴没有躁动,反而安静得异常。因为一个母亲,死了也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你的元气因琴而损毁,而你自己的生命也早已和琴密不可分,琴现在确实已经易主了,那么你也快要死了吧?”
“你到底为了什么?”
江婉婷惨笑:“你说的不错,局是我做的,你母亲却并不是我要害死的。”
“做这一切,非我本意,别的人,别的事,太复杂了。”
她起身离开了,慕怀清坐在琴前,看着她离开。
寂静的夜里,物体倒下的重重响声划破凉夜,而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