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地点是那个道士的家,道士也是古怪,晚上竟然不闭门,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黎岸两人为了保险还是在房顶上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翻下去,道士家不像医馆还亮着灯,因此并不好找道士究竟在哪儿,但是天祝黎也,道士竟然自己出来了,黎岸两人躲在暗处,想像在医馆里一样绑了这道士。可这道士像是真有神性一般。直接开口道:“黎姑娘,别躲了,老夫这门呐,是专门为你开的。”黎岸听了也直接出来了:“你怎么知道?”“这你别管,老夫只负责告诉你当年的真相,其余的莫问。不过,你身边这位少年跟你来倒是我意料之外啊!”
“少废话,赶紧说。”见来者不善,黎岸也不想废话。
“小丫头脾气这么暴躁,小心肝火郁结,死的早。”道士好像压根不怕黎岸,仍然在贫嘴,不过一旁的沈清河却犯起了嘀咕:“就是,脾气暴躁。”黎岸瞪了一眼沈清河,但也没多说什么。
“当时你爹来找我,让我万万在算命的时候啊,说你是煞星,这样,你家里那位迷信的老太太也就可以让你走了,他说你在家里过的并不好,他可以找个新的地方让你开心地生活,老夫当时想行行善事,也就答应了,至于其他的,老夫一概不知。”
“你闭嘴!让他们皮鞭蘸狗血驱邪的是谁?让他们拿绳子把我捆在凉水缸里然后不吃不喝三天三夜的是谁?拿烧了滚烫的铁针扎我手指的又是谁?是畜生吗?”黎岸听了道士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和泪水,说罢直接从沈清河的手里夺过大刀,直接架在道士的脖子上“赶紧跟我说实话,要不然杀了你。”
沈清河默不作声地站到黎岸的右手边,以便黎岸要是真想杀人还能控制一下场面。道士见黎岸动了真格,霎时全身大汗淋漓,也不敢再装神弄鬼:“当时黎正白告诉我这样说的,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我一时鬼迷心窍也就答应了。黎小姐,饶命,饶了我的小命吧。”道士看似心中有数,也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絮其里,胆子还不如那个姓许的大,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已经被吓尿了。
“去屋里把你刚才说的全部写下来,并且画押签字。”黎岸没把刀放下,威胁道士按她说的做。
“黎小姐,我不会写字,写不了。”道士满脸惊恐。
“写不了?!”
“但是我能当证人,只要您需要,我绝对一五一十地把真相全说出去。而且,而且当时,我拿到二十两银子我就给街上卖猪肉的刘寡妇了。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清河,把他弄晕,绑起来带回黎府。”
沈清河得到指令,一点都不带顾虑,直接照做。
回黎府的途中,沈清河忍不住问:“他怎么知道你今晚会去找他?”
“因为在街上看见我了,因为心里有鬼,自然认为是我回来找他算账的,虚张声势罢了,估计这十年间看见和我眉眼相似的,就会来这么一场大戏,没想到这次真是我。”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真算出来了。一身骚味儿,真恶心。”
说话间已然到了黎府别院,此时正有一人静静立在别院门口,两人也都做好了打架的准备。那人却先开口了:“黎岸,好久不见。”黎岸猜应该是黎家庶出的大少爷,三夫人的儿子,黎彻。但是黎岸没回话,黎彻自顾自地说:“我是来告诉你,老太太的香都是黎正白买的,我去另外的医馆问过,有大问题。我也恨他,我想帮你。”
黎岸听到黎彻直接这么说,也没法再回避问题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倒省得我去找证据了,可是你毕竟是男子,老太太总要高看你一眼的,你还能带着三夫人先走一步,若是卷进来,就当真脱不了身了,别干傻事。”听了这话,沈清河也明白昨日里的话到底是哪里冒犯了,因为她家里人压根就瞧不起女孩儿,哪怕没有被诬陷为是煞星那件事儿,黎岸过得也不好,黎岸想要被一个和男人一样平等的地位。沈清河明白后眼对黎岸十分心疼。
黎彻却十分坚定:“若你不想让我参与你的事,那你也自然不必管我的事,从现在开始,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我一定会成为你的最佳助手,帮你完成这场复仇大计。”说完扭头就走,也不给别人继续说话的机会。
“你们家里人都这么有个性吗?你弟也挺霸气啊。”沈清河怕黎岸生气,就贫起嘴来。
黎岸也看出了沈清河的意图,难得温柔一次:“我没事儿,放心,没那么多时间管他,随他去吧。”
“那他怎么办?”沈清河晃了一下肩上扛着的人“也不能让杨师兄发现他。要不然我把小洵师兄叫醒想想办法?”
“算了吧,先好好睡一觉,把他找个好地方藏起来,剩下的再说吧,没人内应确实难往下进行。别的明早再说。”
“藏哪儿啊?”
“院儿里有个小柴房,这里本来就是别院,应该没人发现。”
把道士放在柴房绑好,两人就回各自客房了。
黎岸回到客房时,哪怕动作已经很轻,柳木舟也被吵醒了。“你回来了,怎么样,顺利吗?”柳木舟担心地问。
“抱歉,把你们吵醒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明天我装作得了风寒没法出发,给你多留出点儿时间。还需要我们做什么,直接告诉我,我定当尽力而为。”柳木舟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外套披在肩上,走向黎岸,把她带到桌子旁坐下,拉起黎岸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想要把她心中的真挚全部勾出来。
银色的月光从窗户透进屋里,柳木舟眼里的温柔和月光混在一起像柔软的手抚摸着黎岸的后背,抚慰着这个揣着仇恨的孩子,也悄悄打开了她紧闭的心扉。“木舟,我不想把你们卷到我个人的恩怨中,你们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我连累,这已经让我很内疚了,你们还这么帮我,我该拿什么还这份人情。”
“还什么还,虽然我们才真正认识一天不到,虽然你不说话也不理人,脾气古怪,问什么都不说,但是,我觉得你有苦衷,这两天的你绝对不是真正的你。”
“你这么天真吗?万一我就是那样奇怪又冷漠的人,然后把你们全扔火坑里怎么办?”
“我不信,就觉得你不是。况且,你要真是那样不好相处的人,白师傅也不可能派你来完成任务,我这才不是天真,我这也是合理推测得出的结论。”
“那我可就要麻烦你了哦!”
“直接说吧,等下还能多睡会儿。你也不用解释为什么,任你吩咐。”
“我抓回来个人,现在在柴房,明天需要他,在那之前不能让人发现。”
“好,还有吗”
“明日小洵师兄可是有大用处,他得来帮我,关键是杨师兄怎么办?”
“我们明日看看能不能骗他去外面逛一天。总之我们四个随时帮你,先睡觉吧。”
翌日清晨,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