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怎么样了?”裴临渊跟在他旁边询问。
“没有煞气。”
就这样吗?
裴临渊诧异的看着墓碑,难道是自己的猜测出错了,明明禁书上记载无枉术需在血月时以刚死的尸体作为牵线交换 。
紧接着他又听见应拭雪道:“也没有鬼气。”
很快几名弟子在草丛里发现了血迹,跑过来禀报。
岳初白还在那边吐槽,“你让我们跑到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干什么”他扯掉身上厚厚的蛛丝,一脸不耐烦的道:“这地方脏死了!”
应拭雪一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整个天璇宗无人不知,岳初白是宗门里的天骄弟子,高冷端方雅正。但鲜少有人知道他有洁癖,而且还十分严重。
裴临渊在一旁忍俊不禁的笑了,“好了,好了,岳娇娇你就忍一忍,别忘了我们可是接了委派。”
岳初白皱眉,“你说谁是娇娇?”
裴临渊回道:“你呀,娇气的跟大小姐似的。”
“你再说一遍!”
一旁的步斯凡又在中间做和事佬,张开双臂将两个人扯开,“好了,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裴临渊回过神,看着一旁的应拭雪跟着来禀报的小弟子去了草丛,他心下一动也跟了上去。
应拭雪低头看着那血迹有些出神,他伸出指尖沾取,血液还是新鲜的呈现鲜红色。
奇怪。”应拭雪口中喃喃。
身后悄声靠近的裴临渊突然出声,“师尊在看什么呢?”
他弯下腰,侧过脸看应拭雪的表情。
应拭雪回头,神情意味不明,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突然站在在别人身后。”
“师尊是被吓到了?”
应拭雪:“嗯,你有点丑。”
裴临渊下意识抬手抚摸自己的脸,有点难以置信,“我丑?”应拭雪站起身,默默的绕开他,也不跟他说话。
他走到刘老爷旁边问:“那位名叫王紫烟的墓主您知道是谁吗?”
刘老爷踌躇开口,“这个嘛,我们很少见,她只有逢年过节才从镇上回来探亲。王氏的娘家是大户人家,非常有钱。她这个人嘛就一点不好,见人就颐指气使恨不能拿鼻孔看人,逢人便说他侄子在城里做了县令。”
“仙长您可能不知道,她这个人平常对人特别刻薄,见个人都会说别人坏话,这不遭报应了还不到四十人就去了。”
应拭雪皱眉,他回顾着刚才看见墓碑上的文字,又问道:“您知道他那个侄儿在哪里任官吗?”
刘老爷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清河城。”
应拭雪垂眸,心中暗想,又是清河城?
前有那个被换的人脸,后有这位王氏,这两个人都跟清河城有所牵连,看来,这清河城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
傍晚太阳刚刚落山,霞光在天际开始晕染,温柔的粉紫,澄澈的浅金相互交织,在云絮间流淌出丝绸般的光泽。炊烟袅袅升腾,与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趣。村子里孩童追逐着,笑声清脆,惊起了栖息在梧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霞光深处。
彩霞光影映射在村门口的池塘,偶有鱼儿越出水面,搅碎了满池的色彩。
村子广场上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摆满了木桌木椅。为了感谢天璇宗出面解难村民们杀猪宰羊做好饭菜热情招待,把这些弟子都弄的不好意思了。
村民们在举杯敬酒,觥筹交错,脸上洋溢着笑容。
“仙长我敬您一杯。”饭吃到一半,刘老爷子端起一杯酒,走到应拭雪面前。
“感谢您为我们村子除煞,还有之前救我儿子的命,我刘某人对您不甚感激。这么多年贵派一直保佑我们村庄无以言表。”
“都在酒里了。”说罢他一口饮尽。
应拭雪抬手举杯,回敬他一杯酒,“不用谢,除去邪祟护一方民众,也是我辈修道之人应做的事。”
傍晚的村庄点起的灯笼,暖黄色很朴实的一种感觉,灯光投射在人的脸上隐隐约约不是很清晰。
广场中间搭了个戏台,刘老爷专门花钱从镇上请来唱戏的戏班。台上唱戏咿咿呀呀,唱的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看得一众村民连声叫好,拍手鼓掌。
酒过三寻应拭雪回头,目光看向裴临渊,他勾唇浅笑正一手托着下巴,身子撑在桌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的戏,灯光映在他的瞳孔,色彩一晃而过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应拭雪没有说话,只是收敛眉眼闭目养神。
不过片刻身边传来响动,察觉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又抬眸 ,甫一睁眼,便对上裴临渊含笑的视线。
“师尊醉了?”
一张口说话声音有点低沉,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还带了一点沙哑尾音上扬,有些勾人。
他们坐在最边上的位置,空间有些逼仄,少年温热的身体靠的很近,压迫的让人差点喘不过气。
应拭雪白皙的脸庞瞬间晕开一抹绯红,如同春日的棠梨花沾染上胭脂色的薄粉。
他想,他确实醉了。
醉的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