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之后的事,直到现在想起来。
我都还觉得像是一场梦。
第二天我们就再次来到了福利院。
这回无论是福利院和我们都多了一些准备。
福利院明显比昨天干净多了。小孩也大都规规矩矩的。可那一副副像是被逼着做戏的压抑面孔,让人看了心里反而越发难受。
我们也带了足够量的糖果,和人手一部的学习机,老人们则是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
当然,这些都是昨天刚一离开,秋彦就事先让人准备好了的。
不得不再次佩服他的细心。
见我们这次为福利院带来了很多实用的家电以及护理东西,还捐了很多棉被和衣服,秋彦还以公司的名义承诺今后会定点资助。院长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之前跟我们一起到的警察也问过秋彦,为什么不直接捐钱,他说钱不一定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但是物件的话,说不定还能真正受惠到一些人。
我看向秋彦时,他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我不禁红了眼眶,赶紧把视线挪向了别处。
派发完物品没多久之后,福利院就开饭了,我们一起随着吃了之后,一直等着的老院长才终于姗姗来迟。
说明来意后,警察首先递去之前在胡莉莉那里上班的助理的相片。
老院长戴上老花镜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喃喃的道:“这个不是林宠儿么?”
我一听,觉得这名字有些怪,便问,“这是她的真实姓名么?”
老院长笑着摇了摇头,嘴里的牙齿都已经掉光了,说起话来也不免有些走风,“我们这里的孩子啊,多半都是些有残疾的被人丢弃的孩子。这个宠儿便是其中一个。
她是5岁多的时候,一次意外身上大面积烧伤,家里实在承担不起那么巨额的费用,然后被亲身父亲给遗弃在了医院门口的。有些个顽皮的孩子老是弃儿弃儿的叫着她,她就不乐意了,自己改了那么一个名字。
她脸上到是没什么,可是从锁骨以下……哎,可怜的孩子啊!那时候我们院里条件也不怎么好,她的伤口每年夏天最炎热的时候都会复发,除了简单的涂抹一些消毒的药水之外,就是那么活生生的疼着熬过去。有好几次,我真怕她撑不住就那么疼死过去了。
可那孩子很坚强,最终还是熬了过来。但由于身体大部分的皮肤都变成了那样,也没有什么人家愿意收养,就那么一直在我们这里住到了18岁才走的。那之后,我们就没什么联系了。”
老院长的话,听得我胸口一阵发堵。
警察做完笔录后,又将从那张假结婚证中截取到的那个女孩子的图片给她看。
这次,老院长几乎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丫头,不是林初么?”
那么久以来,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
可是……
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这个也是她自己改的名字么?”
老院长慈祥的笑了笑,“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她一进来就是这个名字,后来也从没变过。估计这就是她的真名了。
这孩子很特别,别人都是被丢弃收容来到的这儿,她却是自己来的。这一呆,就是九年。宠儿跟她的关系是最要好的,所以宠儿改名字的时候,才用了林初的姓。”
那之后,老院长又跟我们讲了很多关于林初的事。
我一面听着,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着……
怎么听,怎么都感觉不像是一个会以折磨人为乐的人。
她身上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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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途中,秋彦一直很反常。
他的身体明显很难受,可是一直在强撑着。
“阿彦,你怎么了?”
我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抓过我的手,温柔地放进了掌心。
“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你来的那天就这样!”
确切地说来,应该是路过某一段路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事,能把他折磨成这样样子?
尽管我再三坚持要去医院,可终究没法说服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