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上瞧着，他似乎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但若是仔细看的话，他的眼底早已经没了神采。

段云歌敛眉，缓缓走了过去。

来到司倾身侧后，她张了张嘴唇，低低的唤了一句，“二哥？”

司倾并未抬眼，只执起了一颗黑子，落了下来。段云歌看过去，只见黑子落下的地方已然危机四伏，不仅如此，整个棋盘也是错乱无章。

明明心思全无，可他还是盯着那已经乱透了的棋盘。

蓦而，段云歌坐了下来，在司倾执起一颗白子的时候，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二哥。”她再一次唤了一声看着他睫毛轻颤了一下，随后缓缓抽出手，还是将那一颗白子落下了。

棋盘之上，宛若一盘散沙。段云歌不甚懂下棋，却也知道这棋已经没有再下的必要了。

然则，她却没有再阻止司倾，便这般看着他杂乱无章的落子，直至那黑白两子都已经“无路可逃”时，司倾方开始收棋子。

“会下五子棋吗？”他忽然问。

段云歌怔了怔，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五子棋？”那是什么，她听都未曾听过。

司倾不由自嘲的笑了一声，“也是，也只有她才能想起那样下棋的方式。”

段云歌没明白他的意思，却知道他话中的她指的就是慕思暖。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是，她只能看着他重新摆好了棋盘，又一次的落了子。

“二哥，”她抿了抿嘴唇，干涩道，“是，是我对不起你……”说完，只听“啪嗒”一声，眼泪落在了棋盘上。

司倾顿了顿，“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的。”

“我……若非是因为我，你和南天宗也不会有这该死的婚约，你本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啊……”

追求幸福的权利吗？

不，他从来都没有。因为他是妖，而她是人，所有总会有该死的阻碍横在他们面前，而他，从未有什么主动权。

所以，哪怕没有段云歌的事情，他也无法和她在一起。

司倾垂下眼睑，指尖只微微用了力，那在手指上的棋子顿时变成粉末。段云歌见状，哭的愈发大声了。

二哥定是怨她了，她心里这般想着。

但她不知，他怨的，只有他是妖这一件事。

“别哭了，我不曾怪你。”

不料，这一句话落下以后，段云歌哭的更大声了。

在她看来，他不怪她比怪她还要让她觉得难受。

……

段云歌离开时，眼睛红的像灯笼一样。她没能让司倾的心情好转，反而让两人的心情更加阴郁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时，段薇正着急找她。看到她从外面回来，眼睛还红了不成样子，段薇便连忙上前，着急的问，“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段云歌摇了摇头，抱着段薇再一次落泪，“薇姐姐，看到二哥那样，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听她这样说，段薇便知她一大早的就去找了司倾。

于是，她松了一口气，抱着她安慰道，“没事，在还未成婚之时，总会有办法的。等饕餮之事过后，我们就立马去找思暖吧，等找到她了，我们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