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出去后,韩辛树原地站了片刻,手指摩挲两下漆黑的手机屏幕,正欲收起时却听到室内的骚动,转身开门看去,就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今晚西城项目的人正三两站着或坐着,适才闲适轻松的气氛浑然不见,众人的视线交于一处,落在变故的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安竹摔了杯子,眼眶湿润地道着歉,寒柏面有菜色地看着他,似是想要把他拉出去,却没拽动。
又是他这个蠢得不想认的弟弟。韩辛树没什么心情地想。
——五分钟前。
寒柏本来心情还算愉悦地和人应酬,在看到程观答谢问候的消息后尤甚,他回复完,又同人碰了个杯,唇齿间洋溢着干红的甜香。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随一队交际花出现。
寒柏的笑意瞬间消失,眉头紧锁,盯向不久前才甩掉的人。
安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寒柏,他正满心寻找在场上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握着酒瓶的手微微汗湿。
几个交际花开酒的开酒,热场的热场,安竹视线还在四处乱晃,手腕却被人死死抓住,猛地拉过去。
他惶惶侧头,惊讶地睁大了眼。
寒柏面色冰冷,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怎么在这?存心来搞破坏,还是——”
“我不是来找你的。”安竹动动手腕,没挣开,“你放开我。”
“不是来找我的?”寒柏冷嗤,看到安竹紧张的样子,了然,“才几天不见你就做回你的老本行,看上这里的谁了?”
“不关你事。”安竹皱眉。
“让我猜猜,难道是……韩辛树?”
安竹脸色变了,瞪他。
“你够异想天开的,安竹,”寒柏视线落到他手中的酒瓶,“又要用那个手段,酒里放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寒柏夺过酒瓶,木塞果然是开过的:“真是厉害啊,耍过我的手段你还要再去耍别人,你以为你那点拙劣的伎俩能骗到韩辛树?”
安竹伸手要去抢酒瓶:“我说了没有!”
“没有?呵,”寒柏单手轻松镇压了安竹的反抗,随手拿个空杯子倒出了酒,“没有的话,喝给我看。”
安竹一僵。
沾染酒液的杯口压上他的唇:“喝啊,怎么不喝。”
安竹咬紧牙关,眼波涟涟,头向后退去,挣扎间一抬手,酒杯被打飞。
砰——
玻璃清脆地碎在地上。
全场寂静。
……
韩辛树并没有上前参与这场闹剧的意思,他等着手机那头的消息,正要回到露台,可麻烦立刻开口,仿若见到救星般:
“韩哥哥!”
这称呼一鸣惊人,不少人包括寒柏都露出吃惊的表情,片刻又克制地收敛回去,纷纷交换起了眼色。
韩辛树墨眉一压,眼神瞬间冷得彻骨,似刀般刺向某人,沉声极具压迫感:“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
安竹察觉到男人声音下压抑的怒意,方才希冀的神情消失,喉咙胆怯地一滚:“我,我……对不起,我一时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