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将她吞噬,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克莉丝汀蜷缩起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又回到了那个被人喊打喊骂的日子。
本应该去世的女人蹲在克莉丝汀面前,挑起她的下巴,“你就是爱德华城主带回来的私生女吗?你说,如果你成了人人口中,见不得光的老鼠,他会不会不认你这个私生女?”
“不过,可怜的家伙,你没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女人尖锐的指甲划过克莉丝汀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你最好祈祷,爱德华城主永远不会记起他有你这个私生女,不然……”女人适时停住,“我可不敢保证你身上少了哪部分。”女人说完就离开了,留克莉丝汀一人在黑暗中。
黑暗将克莉丝汀包裹,暗处的老鼠也跑出来想分一杯羹。
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克莉丝汀用力挣扎起来,即使是阴暗里的老鼠也不敢啃食有大幅动作的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又是如此让人难熬。她要怎么做才能从这片黑暗中逃出去!
克莉丝汀隐约想起当时自己被救出地窖的场景。她被关在城堡用来藏酒的地窖里,还是爱德华城主突发兴致,节日想要饮酒,亲自来了一趟,不然,一直到死,自己大概都要和黑暗作伴。
克莉丝汀用手摸索着,想要证实这就是她记忆中的酒窖。椭圆的瓶身,粗糙的木塞,微醺的酒气。
不出意外的,这就是她童年被关押的酒窖,自从她被救出来后,脑内就多次模拟着尝试逃出生天的方法。
酒窖是在地下,向上挖就能够离开这并不算深的地下。亦或者是使用魔法!她可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了!不管是身处城堡中,还是城堡外,她都在努力看书,天南地北,无所不包,其中不乏习得性无助,创伤后遗症恢复。
那就让第九层做的不是很完美的破除黑暗变得完美吧。
克莉丝汀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一直挂在腰间的魔法口袋消失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魔法棒。这无疑让她信心的火苗变小了些许,可她周围可全是用魔法烧制出的玻璃酒瓶,哪怕是用酒瓶碎片,她也能挖出一条血路来。
克莉丝汀紧闭双眼,她依托双手在脑海中绘出酒窖的模样,捡起一瓶葡萄酒,用力向地上砸去。
芬芳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
克莉丝汀双手握住酒瓶身,向上挖掘,被烘烤过的酒窖泥土很快被她挖出得松软,一道微弱的光照进她的眼中。
映入眼帘的是燃烧着的篝火。它们为火焰的绽放而噼啪作响,鲍勃斯时不时拨弄火堆,发现火苗小了,便又加了些木棍进去,青色的烟袅袅上升。
克莉丝汀斜靠在鲍勃斯肩上,视线向上抬就能看到那家伙粉色的耳垂。温暖的火光照亮她的侧脸,“那个,今天谢谢你。在老奶奶说我没有发言权的时候坚定的站在我这边。”也算是第一次被坚定选择,即使这个选择带有她的私心。
“你我之间说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忘记,我本来就在追求你了?”鲍勃斯有些不满足两人之间隔了一人的距离,挪近了些,“自从上次我们吵了一架之后,我反思了好久,我以后都听你的。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跟着你去,只要保护你不受伤,那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知道是他的话还是因为离火堆太近,两团红晕染上克莉丝汀的脸颊。虽然回应鲍勃斯只有寂静的空气,暧昧的火焰却在两人之间横生。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原本静悄悄的村庄如同热油里滴进一滴冷水,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哎呀,好久没见到男女生的感情了,真是令人怀念呢。”一名粉衣婆婆年纪的人,捧着脸,趴在克莉丝汀坐着的树墩上。
“就是说啊,人上了年纪真的会觉得这种感情纯粹呢。”不远处坐在树枝上的嫩绿衣婆婆喝着茶,满足得眯起眼睛。
“你们就是不安好心,想要捧杀这对年轻人。”一名黄衣婆婆气势汹汹,拄着拐杖来到两人面前。
“孩子,你来到这里一定很不容易吧?”黄衣婆婆牵起克莉丝汀的手,打起感情牌。
克莉丝汀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愣在原地,还是鲍勃斯从黄衣婆婆手中拉出她的手。
“请问您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吗?我们需要尽快去到第一层。”鲍勃斯说出他们此行的目的。
“我只是有个问题要请教你们,倒也不是想要为难你们,你们是喜欢吃肉还是喜欢吃素?”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光影交错,宛若吃人的狼外婆再现于世。
“吃素!吃素!”原本趴在滚木上,坐在树干上的婆婆走到克莉丝汀身前,扯起嘴角,拼命往上提,露出一个可怕的微笑来。
她们想要给人温柔的亲和力,却忽视了她们的年龄,松散的皮肤让她们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被你们吵得头都要变成两个了!”风卷席着粉色的粉末冲向众人。一名身姿曼妙的成年女性拨开人群,来到克莉丝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