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了然地点点头。
张妙盈忽然问:“江恒,你什么打算?”
池墨看了看他们,不太理解。
两相沉默。
池墨感觉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看着江恒夹起一筷子绿菜送到嘴里,淡淡说了一句:“这菜味道有点咸。”
端菜上桌的时候,张妙盈说过,哪俩盘是她炒的。
几乎是一瞬间,战争便在沉默中爆发。张妙盈起身摔了筷子和碗,擦着江恒的脸过去。
碗因为撞在冰冷坚硬的墙上而碎裂,米饭倒了一地。
池墨要夹菜的筷子都顿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他们。
宋凛和陆从砚站起身。
没人说话,沉默几瞬。
宋凛打着圆场,“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今天还是江恒的生日呢。”
意思就是看在生日的份上算了。
但张妙盈明显没这个意思,池墨也不好意思吃了,将筷子整齐放在碗上面。
江恒一脸无所谓:“都吃啊,站着做什么。”
没人动,江恒的火气好像才上来,起身一把扯开碍事的椅子,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椅子的一面腿碰了一下桌子,有几盘菜摔落在地上,碗碟发出清脆的声响。
池墨吓了一跳,被陆从砚拉到一旁。
江恒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妙盈,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是我想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张妙盈红着眼眶,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们之前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江恒说:“我之前是说过要留在南城,但你看现实条件允许吗,我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本留在这里。”
没等张妙盈回答,他继续说:“好啊,留在这里,永远做一个被奴役的牛马,每天忍受着没完没了的责问和工作,有意义吗?”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忍且现实,很多事情,自从我们踏进社会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选择权了,我们就像菜市场被挑拣的菜,没有尊严没有目的地。我们首先要做到对自己问心无愧,才有资格谈留在哪里。”
“你对自己问心无愧了,”张妙盈问,“那我呢,我们呢,我们又该怎么办。”
江恒破罐子破摔,“怎么,不留在南城,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张妙盈坚定道:“是。”
“那就算了吧。”
“江恒!”宋凛皱眉道,“别胡说。”
江恒无动于衷。
张妙盈失望地看着他,最后抬脚离开,将门摔得喷天作响。
剩下四个大男人,默默看着几盘菜,好像在给桌子上残留的食物开追悼会一样。
宋凛犹豫说道:“你还是去看看吧,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什么事了。”
江恒看起来好像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后退一步坐到椅子上,懒懒靠着椅背,无力捏着眉角,“你们回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几个人还是没动。
池墨摸不清他们的意思,说:“哥,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在家里的时候,郑雪喜欢做饭但是不爱刷碗,又嫌刷碗机刷不干净没有买,所以家里的碗筷经常是池墨收拾着洗的,他能把灶台打扫得很干净。
不知道这句话又踩到江恒哪个雷点了,他几乎是在池墨说完的一瞬间,冲着池墨怒吼道:“我说了,赶紧滚!”
宋凛不解:“吵架就吵架,你朝池墨撒什么气啊。”
说完拉着池墨走了。
陆从砚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