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见惯生死的人,大太太很快镇定下来,出于对八字的迷信,多问了一句:“确定死了吗?怎么死的。”
婆子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眼大太太的脸色,躬着身子回答道:“是被陈冬冬打死的。”
大丫鬟立刻呵斥:“别乱说话!陈冬冬左不过一个爬床丫头,哪来那么大力气把人打死了?”
婆子立刻说:“那小桃身上数不清的掐痕、刀口、血痂,身子骨瘦的不行,被发现的时候嘴巴早就成了青紫色。”
大太太快速转动着手腕间的佛珠,坐在半明半暗的交界处,半边脸在月光下格外的平静慈祥,说的话却让人无端脊背发凉。
“看来是我太久没有掌家,底下人都忘了规矩。再不管管,这家里的风气都乱了套了,下人们都不知道主子是谁了!”
大太太对内宅之事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冬冬爬床?
虽说之前对小桃说别让小少爷太早破身子,但近年来小少爷身子骨不错。
大太太也想让小少爷尽早传宗接代,对此事是睁只眼闭只眼。
私底下还嫌弃小桃无趣,难怪让小儿子厌恶至此。
可她再怎么嫌弃小桃,人是她带回来的,她和老爷都给了承诺,那就是半个主子。
小桃自己斗不过人被欺负,是她无能。
可小桃已经严重到虐待致死的程度,这个院子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向她禀告里面的严重性,就是漠视她这个主子的权威!
“算了,也是个可怜孩子,把她埋了吧。”大太太挥挥手,不想在此事上过多关注。
反正是找来给小儿子补八字的,现在小儿子身体已经好了。
死了就死了吧,她想了想,也没必要再对尸体做什么。
婆子应声退下。
金宝霖就被一张草席卷着,两个打手犹如提线木偶般,小心翼翼的把她抬到了后山。
后山有个悬崖,冷气森森的月光下照耀着遍地白骨,一阵风吹过,寒气逼人。
冷风通过狭窄的山体时,还会发出“呜呜呜”的呼啸声。
就算是手中鲜血无数的打手也不禁心里发毛,哪里还管什么挖坑埋人,反正大太太又不可能亲自来检查。
两人做了个把草席往悬崖下一扔的动作,毫无怀疑的转身走人。
实则金宝霖早就站在了旁边。
等打手离开后,金宝霖立刻拿出许久未见的恢复药剂。
一瓶灌下去,迅速对身体内部进行修复。
掏出镜子,镜子里映衬出的原主样貌非常清秀,稍微养养就是清丽佳人。
对比原主记忆里的亲生父母,简直像是中了基因彩票。
只不过幼时驼背,长大后驼背好了点,又被陈冬冬整出来低头含肩,顿时整个人变得灰扑扑的。
哪里又老又丑,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脸庞及身形消瘦,皮肤蜡黄,一看就过得不好。
但对比逃荒的人们来说,小桃觉得噩梦般的地方却是饥民们抢着进门的天堂。
好歹能吃上几粒米。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她不打算对自己的外形进行调整,这样反而更安全。
蛋蛋刚刚就在脑中呼喊:【啊!霖霖!你在哪儿?我在山里,我现在是小老虎,这里好多毛绒绒哦~】
金宝霖哪能听不出它语气里的兴奋,当时让它别急着出山。
现在就对蛋蛋说:【你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