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们问施洗约翰，要怎么样才能过更好的生活。他告诉他们，要和穷困的人分享财物，要说实话，要对人公平。他说耶稣基督很快就会来，而耶稣会赐给他们圣灵的恩赐，有一天，施洗约翰在约旦河为人们施洗，耶稣基督来到那里，请施洗约翰为祂施洗。约翰知道耶稣一直都很服从神的诫命，并不需要悔改，他认为耶稣不需要受洗。 ——《新约的故事》

教堂的灯光灰暗。

“啪嗒、啪嗒。”一人的脚步声在教堂里回荡。

保安拿着手电筒按照旧例巡逻了一圈，他掀起了自己的帽子，摸到了一手汗。

看看手表。24点整。

该倒班了。

保安准备最后那手电筒绕一圈。不过，这个时间点教堂里还会有谁呢？哈，自己还是太负责了。

他轻松地走到圣母像前面，随意扫视周围。

他拿着手电筒四处扫射，当他将手电筒的光直射到圣母像的脸上，突然僵住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哦，天哪。”他看见两行血泪缓慢地从圣母玛利亚的眼睛里流出，滴到她怀抱里的耶稣身上。血泪连续不断地流下，滴在了地板上，氤氲开来。鼻尖仿佛能够闻到若有若无的臭味。

次日，221B

“《教堂圣母像流下血泪，战争的代价？》”

华生对着电脑上的头版头条念叨：“还有这篇《雕塑藏尸，谁是幕后黑手？》”

“谢谢他们没有直接把我描绘出凶手。”林娅灰头土脸地走在咨询者沙发上，小声抱怨。

“这几篇也很精彩。《XX冲突，是谁的血泪史》，用的配图是那张雕像血泪照。”华生惊讶地说，他探头看向林娅，有些担心。

“我不希望舆论继续泛滥下去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是嫌疑人！我没有杀人，更没有藏尸，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你知道吗，这个雕像花了我一年多的心血……”林娅摊在沙发上。几天不见，她显得格外憔悴，乌青的下眼皮，乱七八糟的头发，夹在头上的眼镜，没来得及换下的沾满了不明物质的工装裤……这些无不诉说着，这些天，她压根没时间料理自己。

林娅得到“雕像藏尸”消息到达现场的时候，警方已经把雕像敲开了。当她哭爹喊娘地冲向雕像的时候，警方还以为她是死者的家属。

教堂的牧师在一旁拿着把十字架，面带怜悯，嘴里一直嘟囔着：“上帝啊，上帝啊。”小眼一眯，瞥见林娅来了，马上换了一幅嘴脸：“我就说马克思主义者会给教堂带来不好的事情。上帝保佑！”天地可鉴，当初他委托林娅制作雕像的时候，也是眯着那双小眼睛，口吻尊敬到谄媚：“只有将圣母雕像托付给您这样有社会责任感的艺术家，才会令我们安心。”

林娅冲上去准备和自己的雕像“互诉衷肠”，看了现场一眼，就被刺激得站到一边干呕。这场景让她想起了多年前，莫里亚蒂送给自己的“礼物”，一具用石膏包裹的尸体。

“你觉得这次还是莫里亚蒂吗？”华生问道。

“不，不是。”

夏洛克：“你确定那是你的雕像吗？你‘亲手’雕刻的那座？”

“我没有办法确定，苏格兰场把它砸了，砸得很碎。他们不让我靠近……”林娅回忆，“wait，wait，wait……那未必是我的雕像。”

“你认识死者。”夏洛克笃定。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美术馆工作的同事，呃，我是说，你也知道他。”

“什么？”夏洛克有些意外。

“奥利弗·卡特莱特，你记得吗？那个给我送花的有老婆的建筑师。你说他是gay……”林娅暂停了一下，继续说：“人像高5.74英尺，和我一样高。人像和底座加起来总的高度是7.02英尺。”

夏洛克：“死者的身高是？”

林娅快速地说：“他比我高，起码半个头。而且现场的雕像的底座是完好的。哪怕是将他弯曲，不，我的雕塑的宽度和高度都不足以容纳像他那样的成年男性。”

“所以那不是你的雕像！”华生补充道。

夏洛克弯起了嘴角：“哦，有趣。一座除了高度和宽度以外和你的雕像一模一样的作品。。”

林娅奇怪道：“这是怎么建造出来的？有人能够拿到我的图纸，他还有很高的雕塑技艺。更大的问题是，雕塑是什么时候被调换的呢？and how？”

夏洛克穿上了大衣：“我们得去一趟现场。”

趁着林娅回到自己家换衣服的功夫，夏洛克突然对华生说：“你觉得林娅不会是凶手吗？”

华生大吃一惊：“如果她是凶手，她为什么会来找你？她知道你的本事。而且我以为，她和我们已经是朋友，你应该相信她。”

“我们目前知道的，全部都是她的一面之词。雕像是她的作品，她想怎么说怎么说。真的有人把她的雕像调换吗？” 夏洛克不以为意。“她是凶手，有可能性的，不是吗？”

“你真这么觉得吗？”华生有些无语，他皱着眉头看着夏洛克，“恕我直言，自从我们认识林娅以后，她每天去哪里，干什么，你都一清二楚吧。”

“每个人都有秘密。”夏洛克语气平平，华生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疑惑，“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我刚刚竟然确信她不是凶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