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庆托着蛇妖蛋从台上一跃而下,脸上带着威严、高傲,身着破麻衣,依旧挡不住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神韵,在半空中如同神明下凡。
妍漾一怔,仿佛见到百年又或千年后天地的主人与至尊,他生来就属于高位,那个让人触不可及的高度。
“妍漾,走吧!”
妍漾回过神来,闹鸟站在妍漾肩上,两人走出竞宝屋,安正庆把妖蛋递过去,笑嘻嘻:“说了吧,给你补身体的,等你回去了把它吃了就可以增长不少修为。”
妍漾接过蛋,眼里是担忧:“你刚刚...”
“它让想起那些不好的经历,所以我...吓到你了吧。”安正庆低下眼帘轻声笑,像是自嘲。
“没有!只是和你平时不大一样,你刚刚说不好的经历…”
安正庆面色沉重,妍漾着急:“对不起!我不应该贸然询问你的过去。”
安正庆抬起眼看妍漾,大笑一声:“你是老子生死之交的好友告诉你又何妨。”
“父王有两个妃子,一个是我大哥娘亲如依,一个是我娘亲安正绮,在我出生时,父王以前的正宫妻子已经去世好几百年,好几百年未曾立新天后,我一出生父王就很器重我,把所有偏爱、宠溺、期望都给了我。但揭开这副天宫画卷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娘亲带着我去赴猫妖族族长生辰宴,半路上出来一群灵力高强的暗卫,他们杀死了侍从控制了天马,用迷药迷昏娘亲和我,再醒来时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他们羞辱我娘亲,用尽所有刑具折磨她,我发了疯地喊娘亲,娘亲却一直不应我,他们就过来折磨我,他们拔光我身上的毛,我身上的毛,好痛好痛全身都流血,好痛,他们拔光我的毛,啊!啊!”
惊恐正在一点点漫上安正庆的身体,他双手抱住身体,不停颤抖,慢慢蹲下。妍漾慌忙过去扶住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乖,乖。”
安正庆镇定了许多,头倚在妍漾手上,眼睛还是惊恐瞪着前方。
安正庆恢复平静,怀里紧紧抱着闹鸟。
他突然化成一朵纸金花弹入妍漾腰间的乾坤袋,妍漾着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拿起乾坤袋摇来摇去。
纸金花上窜下跳:“丢死人了,老子没脸见人了。”
妍漾微微一笑,还真是个脸皮薄的小黑猫。
“好了,既然你不好意思,那我自己走走吧。”妍漾道。
灰蒙蒙的街道上,前面有个卖头颅的小摊,妍漾不解,谁又会去买头颅?谁又没有自己的头颅?
一个无头鬼上前询问,他用手抚摸架子上的头颅,摸到妇女的,不不不他不喜欢,又摸到小男孩的,他也不喜欢。
小贩给他拿了一个壮汉的头颅,无头鬼摸了摸,这回他很满意,在脖子的断口处摸出一颗手掌大的夜明珠递给小贩,然后把头颅安在脖子的断口处,头颅瞬间连接上无头鬼身子,任无头鬼驱使。
街上还有各种金光闪闪的东西,金子、钻石、宝石、水晶...买手臂的战死鬼,买妖丹的妖,买兵器的鲜少人族...
这里的一切刷新了妍漾的认知,她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往前走是一个毒药摊,研漾在那买了许多毒药。
安正庆在乾坤袋里睡觉,头被药瓶子砸个正着,刚想起身,一堆药瓶子从天而降。
“老子要被砸死了。”安正庆摸着头飞出乾坤袋,妍漾和闹鸟幸灾乐祸地笑。
妍漾已经出鬼市好一段距离了,此时正是刚刚入夜时,功德果树发出白色的星光,万千星光紧密挨在一起,形成蜿蜒曲折的星河,照亮两人的前行道路。
安正庆被面前的景色惊艳到,驻足观望。
走在这条小道上,宛如置身星河流光之中,跳一步就碰到了一个璀璨的星星,再跳一步又碰到另一个星星,星星触不可及的说法,在这一刻被击毁。
两人步行回了客栈。
因为还要泡完最后一次粹骨露才到这个月最后一天,所以一早妍漾就回了庙宇,庙宇的纸扎人却说百师父闭关修炼了。
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就浑身特不自在,她还是不知道师父为何要这样。
这个月最后一天百千奇按照约定放研漾离开了鬼族。
人界京城,人来人往,城里的房屋都是用上等的木材盖的双层阁楼,蜡油刷在木材表面油亮油亮的。
三个戴着黑色惟帽的客人进了一间食馆,特意挑角落的位置坐下。
食馆后厨,跑堂的进来报菜:“包叔,京城咋这么怪,前阵子有人点生内脏,今天有人要生肉。那个角角要了几盘生肉和桂花糕。”
“生肉?”炒菜的伙夫虽然很不解,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阿叶,京城的事情少打听,少多管闲事,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咱还是做好自己本分就行了。”
啊!啊!
“掌柜的!你们杀猪怎么还在食馆里杀,成心不想让少爷几个好好吃一顿啊!小心把你们都剁了!”厨房外面一位公子哥没拿稳茶杯,茶水撒在衣服上。
掌柜弯着腰扬起笑脸赔罪:“少爷息怒,鄙人这就去训他们一顿。”说完朝后厨大步走去。
厨桌上装汤水的大锅莫名倒了,阿叶被包叔拽开,一只手还是被汤水烫得通红,汁液在手上灼烧他的皮肤,疼得他颤抖。
“包叔咋办,手废了俺咋端菜啊,俺爹还靠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