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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剑三/明策]山君 > 复仇

复仇(1 / 4)

 仆役饲草时不当心,碰倒耙子砸疼了惊帆,马儿惊惧之下乱窜乱蹦,险些踩伤人。直至萧敬暄冲出寝居,好容易拉住它抚慰一番后,事态方平。随后何清曜铁青着脸赶到,不问由头先把司职的两人臭骂一通。

仆役们看主人与那俊美男子次次同寝,此际衣衫凌乱,必是正要做那勾当却被打扰。见何清曜火气正旺,自认触了霉头,一声不吭听完骂语。

何清曜气消几分,收拾着预备外出,但究竟心有不甘,脚刚踏过门槛就立马缩回。门扉匆匆一带后,强扯住萧敬暄手臂,涎着脸把人往怀里拽。萧敬暄究竟比他顾及面子,左闪右避半晌,可也不像以往那般激烈抗拒,终归半推半就地被摁在上边嘬吻好一阵子。

二人分开皆气喘吁吁,何清曜抚了抚那泛出几分水润与殷红的唇瓣,笑道:“今日先放过你,等下次回来,咱们再好好地……”

他本以为要被萧敬暄嘲弄还击,然而对方只垂眼不语,何清曜不免怪异:“阿暄,你怎么了?”

萧敬暄抬眼淡淡笑:“几时回来?”

何清曜正在兴头不曾起疑,昵笑回应:“也就十天半个月吧。”

萧敬暄轻轻颔首,不再说话。

何清曜走后第三日,萧敬暄仍在往常时辰歇息,只是这一回他并未沾枕既眠,仅虚虚合眼。

烛火已灭,照常理推算,应到了三更天,是人睡意最浓的时刻,萧敬暄下榻时未弄出一点多余响动。他飞快换上来时所着的劲装,并抱出特意捆束紧扎的盔甲,靠近门旁细听一阵庭院动静,见无异状便悄悄出房。

何清曜生怕他一时按捺不住,会莽撞地闯回飞沙关复仇,让仆人整日留意着,院门落锁也交予专人。萧敬暄摸到那仆人屋里,点了睡穴后搜出钥匙,牵着蹄上包裹厚毡的惊帆,打开后院小门悄然离去。

此处距沙州不远,萧敬暄很快到达城外,他在流经城门附近的甘泉河边小沙坡旁停住,人马坡后埋伏。不过两刻功夫,便有一辆载满柴禾的大车慢悠悠地驶来,萧敬暄趁那驱赶瘦马的男子不留神,暴起将其扑下地,随后一掌劈晕。搜到出入城池必用的过所后,他就把对方拖着抛去河中。

晨曦在街道与行人身上洒遍薄红,伪装过面目的萧敬暄赶车进过几间经祝融之祸不久的店铺,佯作下车整理辕架。正有三五百姓聚在一户人家门口,对着焦梁残柱指指点点。

“你说呀,这段老板到底惹了什么人?房子被烧了,一家人也全给杀喽。”

“谁知道呢?这人平日里也面善,不过就是个卖布的,能结啥仇家?”

“唉,最近也太乱了吧,不觉得这兵一少,匪就多了……”

萧敬暄听完,再度赶动大车拐上另一条街道,蜿蜒行了许久,他将车丢弃在某条小曲内,再左转右回,终于进了一条幽深狭长的窄路。

是一条死路,尽头两扇乌漆门户,不见彩绘十分朴素,且漆水颇多斑驳。萧敬暄叩了叩门,好半晌才响起拖沓的脚步声。

启户的是一名脊背佝偻的老者,眼珠混浊无光,无精打采地瞅着萧敬暄:“你找谁啊?”

萧敬暄猝然扣住他脉门,老者手中一物跌下,划出一道银光后叮当坠落地上,分明的金铁之响。他足尖一勾,把形似簪剑之物踹进门内,压低嗓音:“认得我了吗?”

老者目中精光一轮,无复片刻前的颓唐之态,转瞬笑容可掬:“认得,认得,您先放手。”

萧敬暄微微一笑:“得罪,若不出手,这簪剑便无声无息结果了我的性命。”

老者无事般转口和蔼言:“郎君正在后院操琴,您随我来。”

两进院落颇为局促狭小,却收拾得一尘不染,庭中累出玲珑奇石,檐角悬着叮铃风铎。廊下屏风后一男一女相顾而坐,男子青衫翠冠,眉目清俊,女子紫衣银环,容貌妖娆。

男子膝上置琴,玉徽朱弦,轻抚慢挑,泠泠清声中却生出昵昵儿女语。紫衣女眸底浓情如水,一径定在男子面容上,萧敬暄不出声惊扰,只立在庭院对面遥望。

许久,男子弹毕一曲,含笑对女子道:“桃叶,有客。”

桃叶拢了拢耳畔垂发娇嗔:“有什么听不得的?”

男子目中尽是宠溺:“好吧,依你。”

他随即看住萧敬暄,语调温文:“萧兄,请。”

萧敬暄径直向他走去:“裴先生近日可好?”

裴先生朝老者吩咐:“裴安,备好茶器。”

老者为客人奉来茵褥,又弯着腰离去,桃叶无所顾忌地打量陌生男子:“舒郎,他是谁?”

萧敬暄正要答话,裴先生目光一拂,满是柔情暖意:“桃叶,先将我的琴送回房。”

桃叶佯作嗔怒,指尖戳了戳裴先生面庞:“就想支开我说悄悄话,也罢,我帮帮你好了。”

她起了身又皱眉:“舒郎,我替你正正发簪。”

女子不管有外人在,当即伸手去扶那木簪,簪体为乌木磨制做桃枝形,甚是光润,烟粉薄玉饰做三两朵未叶既放的夭桃之形。桃叶理罢方抱琴而去,她身着汉家襦裙,赤足与颈项上的银饰却是长蛇蜘蛛之形,更似西南苗疆喜好。

足音笃笃入室,裴先生颇带了些歉意言:“内人天真无忌,宛如蒙昧稚子,失礼了。”

“尊夫人天然爽真,贤伉俪一奏一聆,虽无言语却心意悉知,实在羡煞人也。”

裴先生微微一笑,裴安正领一小童送来烹茶器具,他一面看着下人布置,一面闲闲问:“载昀兄如何还活着呢?”

裴先生口吻平淡,问得却是悚然,萧敬暄无事般一挽唇角:“天命所归。”

裴先生轻轻一笑:“也对,正如段氏做了冤魂,而我却安然无恙。”

他扫了萧敬暄一眼:“然天命虚妄不实,更不如归于人算。”

萧敬暄笑而不答,裴先生凝视铁釜中升起的缕缕白雾,水面腾起鱼眼般痕迹:“载昀兄来得仓促,而之前段家布庄无故灭门,这里头或有牵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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