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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幽不显[番外](1 / 4)

 何清曜又听见了钟声。

萨靺建城虽是丝路上一处繁华之地,但是格局比起大食、大唐以及拂林的大城仍是狭小局促了不少。何宅邻近一间景教寺院,早晚课祈祷时分小塔楼上便有教士敲响铜钟,次次都将何清曜惊起。日子过得久了,他竟也习惯了此际自然醒转。

钟声悠远,传入房舍中经了层层帷幕的筛滤后,已不显得刺耳惊心,恍若水波一般柔柔地在静谧空间里漾开一纹接一纹的涟漪。初启晨辉映照于窗棂中嵌合的七彩琉璃,一束束色彩不一的光缕透过藤萝花纹的罗帐,落在丝绸织物上便成耀眼明点。

萧敬暄仍在沉睡,下半张脸埋进被褥中,只露出紧阖眼目,右侧小臂松松搭在何清曜腰间,后者本欲起身的打算只得作罢。

“天一冷就睡这么死沉……”

何清曜低低咕哝,“以前可没这样。”

他小心翼翼伸伸腿,发现脚上居然也压着一团沉甸甸的玩意儿,想必萧敬暄住处养的那只猧犬又偷偷爬上卧榻挨挤着主人取暖。何清曜不好踹它下床,更不想惊扰了萧敬暄的好梦,撇撇嘴之后便放弃了。

“物如其主,你再这样睡懒觉,以后就和它一样胖啦……”

“还好你吃得不多……”

无聊中他细细端详对方,虽说这沉眠中的面容已见了无数次,却怎么也瞧不腻。

何清曜正想捏捏他的脸,手刚抬起又落下,自顾自道:“过去催我催命似的,这会儿怎么颠倒起来?”

他侧首一瞧萧敬暄,“真是的,还不快起来,我再不回房会露馅的……”

“真不醒啊?我要捏鼻子啦!”

不过只说说了事,虽依旧不见那人回应,何清曜笑了笑,反倒轻柔挽住他的腰。

“……其实这样也不错嘛。”

数载光阴如流水而逝,但他们依旧年轻,只是私底下相处却不像过往那样,非得行那欢好之事不可。寒夜中相拥而眠,耳鬓厮磨,吐息交融,甚至不必言语,便是轻轻一个触碰已然温馨无比。

枕席间沾染着蔷薇水的香气,这出自大食的珍稀之物,贮于琉璃缶,凝蜡以封之。看似无色,但用其喷洒衣物,香息十数日不消。如今帐帘低垂紧闭,经了地暖与人身热力一薰,便细细密密地弥散在狭小空间之内。

何清曜唇畔浮出一丝浅笑,“你身上也有这味道吗?”

他刚想将鼻尖凑到萧敬暄面庞上磨蹭,忽然发现那人眼睫竟微微颤了颤。

何清曜顿时反应过来,“好哇!居然敢耍我!”

他的手早已滑倒萧敬暄腋下抓挠,萧敬暄又痒又乐,经不住笑出声来。他方睁开两眼,便一面扭身闪躲对方的魔爪,一面喘息中笑道:“你现在的功夫也不怎样了,竟没觉察我气息有变……”

猧犬被这动静惊醒,含含糊糊地汪汪叫两声,慢腾腾跳下了床。何清曜无暇去管它,兀自嘻嘻哈哈不停,手上也没空着,萧敬暄手腕遭他拿住,一时间抽不开。二人被窝里一阵撕皮掰腕,究竟萧敬暄只余一臂,气力已输了几分,半晌后还是被何清曜翻身压住。

他却再不挣扎,唇角略略一挽,凝视何清曜:“真生气了?”

何清曜虽未放开他,手劲却收束不少,俯低身子在情人眉梢一吻,语调轻柔:“当然咯,你什么时候不惹我生气?真是的,刚才弄得胳膊酸死了……算啦,当我以前欠下的……”

萧敬暄含着一抹笑回视:“你也有今天呢。”

何清曜放开他,安然躺回床榻,萧敬暄却再度斜身靠近,注视他良久,蓦地伸手抚摩那人左眼。本是翠玉般剔透的眼瞳,如今已隐藏在白翳之下。

何清曜瞬时闭眼,搭住萧敬暄的手:“阿暄,我看天气不错,出城走走吧。”

“那你生意上……”

“商行里的琐事有人代办,”何清曜缓缓道:“我也在城里闷太久了。”

萧敬暄思索片刻颔首,何清曜坐起:“该回房啦,万一两个臭小子闯进来可就倒霉透了。”

二人虽同住一院,却一直分房而居。何清曜两名侄儿里大的也不过十三岁,他再脸皮厚,日日当着晚辈眼前不好动手动脚,终归贼胆收敛不少。不过两间寝室间隐藏夹道,可以悄悄绕进对方房内,这却是方便。

何清曜把搭在床头的狐裘取过,下床趿了软底缎鞋走出几步,又突然回首:“阿暄,有件事和你商量下。”

萧敬暄拥被坐起,困惑不解地瞧着他,何清曜笑眯眯地指指面颊:“这边,再来两口。”

一个鹅绒软枕被砰地甩到脸上,只听萧敬暄嗤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何清曜分毫不恼,挠头笑笑道:“没事没事,等哪天夜里有空,咱们再慢慢来。”

说罢,他夹起枕头在胳膊下,踱去墙角打开暗门,乐呵呵地出去了。

萧敬暄在留有他余暖的卧榻上静躺了片刻,待婢女开始在外间整理时,才做初醒之态起身。

康居国冬季少有雨雪,气候虽干燥而却比别处温暖,此时日头正好,萧敬暄命人将帘栊皆收束,任由阳光径直照入。仆人已把早点照吩咐放在窗前矮几上,他席地而坐,开始慢慢享用餐点。

揉进奶酪烤制的乳饼松软细腻,因萧敬暄不喜过甜食物,故而未抹糖浆蜂蜜,只薄薄刷了一层玫瑰花酱,一口下去只觉清甜馥郁。除此以外,尚有椰枣糕点,掺入薄荷的酸奶,卷着嫩羊肉的薄面饼,芝麻香椽调味的豆泥,腌渍的各种菜蔬,算算大大小小的碗碟十余个。

萧敬暄方尝几口,忽地记起何清曜提及的发胖之类的胡话,不免觉得好笑。他以往提过让下人略减菜式,倒是何清曜死活不依,也不知如今偏又抱怨什么。

外间传来熟悉脚步声,回头一望,正是何清曜手下管事杜毅。他本乃沙州工匠,当年曾随安西军远征怛罗斯,兵败被俘后转卖为奴。后来又被何清曜买下,让他管理纸坊,因见此人踏实又肯安心待在萨靺建,便还其自由,还安排为其娶妻成家。

杜毅故乡已无几个亲人,并无多少挂念,终日只管勤勤恳恳卖力。萧敬暄道:“这样早便来禀事,辛苦了,不如一道用饭。”

杜毅谢过,斜签坐下后又道:“萧郎君,方才我来时路上得了消息,主人命我来知会一声。”

萧敬暄心头有数,呷一口热烫清茶,徐徐道:“是与中原有关?”

杜毅笑容可掬,“是呢,听说这闹了几年的叛乱终于快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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