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尔从来不是享乐主义者，也不过分迷恋痛苦。

他在血与刀里讨生活，总是习惯冷眼旁观周围人沉醉于贪欲与情感交织的瘾里。总是有人说他，这辈子除了暴力再也没有其他的欲望。

虽然说得也不全错，其实只是他过早明白在噩梦里，如果一个人让情感占据头脑首位，这个人也算是毁了，迟早有一天会被啃到尸骨不剩。

阿塔尔自视自己永远不会沉迷私欲，可现在心底里的渴望像是暴戾的野兽在横冲直撞，与理智嘶吼着争夺身体的主导权。

明明这里很阴冷，可是沉重的呼吸反而让氛围变得黏糊糊的，厚重地包裹住两个人躁动的心跳。

是萨拉姆率先动了，他开始一步一步地朝另一个人走去，步伐并不快，但对失力的人来说前进的每一步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所以当攻击的猎人前进一步时，被锁定的猎物就会往后退一步。

两个人来回试探，彼此心照不宣地等待着那个打破平衡的时机。

直到阿塔尔的背抵到柜子边缘，退无可退时，萨拉姆的眸子彻底沉下去，明白猎物已经落入下风，再也逃不掉了。

然而等他稍微靠近，却见面前人诡异一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强势地掐住他的脖颈。

原本的地位瞬间颠倒，萨拉姆被一阵蛮力甩到了柜子上，腰侧瞬间传来一阵酸疼，不用想肯定是被撞出了淤青。

“怎么？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还会上当吗？”胜利者得意的话语轻轻拍打在萨拉姆的脸侧，一时让他哑口无言。

失算了，他是没料到对方会在这种时候以退为进。

被人压着仰起头，萨拉姆脆弱的喉咙如同天鹅献祭般光明正大暴露在面前。

享受战利品的男人并不急着杀他，粗糙的手指一直在漫不经心地挑弄着脖间的皮肤，流连之地被按压出一点点的红印。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脖子。”萨拉姆突然开口。

喜欢？阿塔尔心下一愣，手感的确不错，但还谈不上喜欢。

他并没有没有答话，只是慢慢松开了握紧对方的手。

萨拉姆以为对方这是有所松懈，然而下一秒火热笨拙的吻就接踵而至。

男人好像并不擅长接吻，缱绻的勾引中明显让人感觉到生涩，甚至还有一点熟悉，他是在学着萨拉姆之前对他做过的事。

缠绵热烈的吻持续了很久。

两个人对视着粗喘着气，眼神里还有深吻之后残存的火热。或许缺氧带来反应的迟钝，阿塔尔已经不像之前那些戒备。

于是萨拉姆借着柜子，得空缓缓直起了腰，趁着阿塔尔注意力涣散，一把抱起将他半身放在柜子上。

男人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语气里饱含怒气，“干什么？”

萨拉姆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再来一次，好吗？”又一个浅浅的吻落在阿塔尔的嘴唇上。

萨拉姆本就皮相极美，浓烈的长相或许有点攻击性，可他现在软着声音，碧绿的眼睛又亮晶晶地望着阿塔尔，充满迷惑性的外表成功欺骗过还不清醒的男人。

本来打算深吻一次就结束的人在渴求的目光中，竟然鬼迷心窍地点了头。

一个星时后。

“咳咳咳，你们好了吗？”

门外传来西迪尴尬的声音。

倒不是他故意想听墙角，主要是两个人也太火热了，弄得她一个玩具贩子都不好意思了。

“马上就好。”

回应完门外人的催促，萨拉姆笑着贴近身下人的耳朵低语，“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

然后一记愤怒夹着羞耻的眼神立刻落在他脸上，似乎要把他千刀万剐。

呆愣在床上的阿塔尔痛苦地用双手蒙住脸。整理起脑中混乱的思绪。

他可以劝说自己把意识空间里的事情看做是一场噩梦，可现在肢体上的每一分酸痛都在替他回忆着刚刚发生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