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周一到周五顾安在帝国大学读书，周五下午安德希尔风雨无阻地来到帝国大学门口接他回家，顾安学到了更多虫族社会的知识，也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却依然对安德希尔关怀备至。

“科秘斯教过我的，爱要真诚，爱要负责任。”夜深人静的时候顾安在安德希尔耳边呢喃，“他是很好的人，他教会我的这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安德希尔默默地听。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雌虫。”顾安笑了笑，“一直到我回来……觉醒期之前，我都觉得自己是雌虫。科秘斯那个时候跟我讲过，说虫族社会对雌虫会很苛刻，他说那不公平，但是又无人能够改变。

“因为在垃圾星上总是吃不饱饭，所以我也曾幻想有一天能回到虫族。可是一想到到了这里，还是会被苛责，其实我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顾安嘿嘿地笑了起来，亲安德希尔的脖子：“好在没有，我还是很幸运的。而且还遇到了你。”

安德希尔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但你好像……曾经不太开心。”顾安捏捏安德希尔的手指，“这个社会对你不太公平，你那么好。”

“我好喜欢你呀，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也不让你难过。”

安德希尔不敢主动拉顾安的手，只能尽力克制着起伏的胸膛，不让顾安听出自己紊乱的呼吸。

“我会一直陪着雄主。”少将话那么少，每一句话说出来却仿佛都有千斤重，沉甸甸地落在顾安心上。

顾安永远不会听到后半句——除非雄主不要我。

“以前科秘斯也说，他会一直陪着我长大。”顾安有点难过地蹭了蹭安德希尔的下巴，“他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长大呢。”

安德希尔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终鼓起勇气伸手顺了顺顾安的后背。

“小时候就是我和科秘斯一起生活。我觉得我是个有点病态的人，科秘斯说我是被人遗弃在了垃圾星，我就经常害怕又有什么别的小孩掉到垃圾星上，抢走科秘斯对我的爱。”顾安笑了笑，转移话题，“其实完全是多余的担心。而且如果真的能有第三个人，也许我发烧的时候就有人能帮科秘斯，他就不会死了。”

“不是雄主的错。”安德希尔心脏隐隐的疼，他轻轻地搂了顾安的肩膀，有分寸又能恰到好处地给予温暖，“雄主现在过得很好，他也会开心的。”

顾安把头靠在安德希尔的胸膛，蜷缩着身体，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婴儿一样被呵护着。他更加用力地转身去抱安德希尔，信息素的味道弥漫在空气当中。

“睡吧。”

雄虫说睡就睡了过去，安德希尔睁着眼睛默默地看着怀里的顾安。

明明现在顾安是需要安慰的人，得到信息素安抚的却是自己。

安德希尔受伤的胳膊垫在顾安身下，药物让他的伤口表面愈合，内里伤疤加倍撕裂，这种药物原本是用于覆盖雌虫受伤后的丑陋疤痕以免扫了雄虫的兴致，可这一刻安德希尔却对这种药物生出些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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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安德希尔照例去了凯恩斯的咖啡厅，今天的对手是一只军雌，也是凯恩斯的现任雌君，上校哈里斯。

安德希尔和哈里斯并不熟识，只是在军部有过一面之交。哈里斯的头发是银白色的，整个人看起来也带着几分冷气。

凯恩斯的审美一直没有变。

安德希尔内心嗤笑着，迎面是哈里斯毫无保留的拳头。

安德希尔应对着，却不进攻。

雌虫们自相残杀，为了满足雄虫低级的趣味和欲望。

安德希尔不愿这样。

他实力强悍非同小可，所以最初的两周，安德希尔的对手一直是星兽和虎豹，直到今天凯恩斯突发奇想，带来了自己的雌君。

上校实力也不可小觑，可在安德希尔看来并不足以战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