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希尔再次站在斗兽场的时候，面对的对手是两只星兽。

他出拳利落，身手敏捷又招招致命，雄虫们把赌注押在他身上，在他气喘吁吁地取得胜利后齐声喝彩，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烟和血液的味道，如同吼叫的脏话层层叠叠落在耳朵里，震得安德希尔耳膜生疼。

他伸手抹一把脸上的血，然后站在原地，看见斗兽场的门被人撞开。

帝国警察带了一众人全副武装地闯进来，雄虫们一阵骚乱。

安德希尔冷眼看着，没有表情。

“我操，你们干嘛？”

“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凯恩斯阁下的地盘你们也敢进？”

“我*了你全家！……”

雄虫们高声叫嚷着，似乎努力地用谩骂提高气势，可是很快就被全部制服。

即便是一群雄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乌合之众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敌得过荷枪实弹的警察。

凯恩斯被抓住，依旧颇为傲慢地看着为首的警察：“长官，我是凯恩斯，皇室成员，A级雄虫。”

为首的警察是个雌虫，他面不改色：“主星禁止私养星兽，禁止一切斗兽活动，殿下，您这是重罪。”

凯恩斯嚣张地啐了一口在地上：“什么重罪不重罪？过几天一样的把我放出来！你们走着瞧！看我到时候不把你们一个个的翅膀全都砍下来！”

安德希尔定定地站在一边目睹着一切，凯恩斯的眼神与他交汇的一瞬间，突然凶狠起来。

“你举报的我。”他没有疑问，说出来的就是肯定句，“他们都不敢的。只有你不是我们的雌虫。”

凯恩斯笑了起来，整张脸有些狰狞地扭曲了，后来又染上了几分得意：“不过你也真是大胆，你敢举报我……

“你以为这样能让我难受？安德希尔，你又老又丑也就罢了，还蠢得让人发笑！帝国法律就是为雄虫指定的，你以为它管得了我？”

凯恩斯笑得开怀，一旁的警察们听着都皱起了眉头。

“你真是可笑至极……”凯恩斯大笑着，“就算是重罪，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最多也就是关上个几天吧，但是你……你的那些**的玩意儿，我看还是要再发到星网上让大家欣赏欣赏……”他突然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仿佛思考着什么事情，“……你说，要不要给顾安冕下单独发一份呢……”

他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安德希尔在他说到“顾安”两个字的时候就大步走到了他面前，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用藏在手心的刀片刺进了凯恩斯的脖子。

鲜血喷了安德希尔一脸。

四周的警察吓得一抖，所有的雄虫都摒住了呼吸。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安德希尔一击致命，甚至凯恩斯自己可能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咽气了。

安德希尔顶着一脸鲜血，没觉得有什么复仇的快感，也没有即将失去一切的悲怆，他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又好像早就知道了结局，内心已无波澜。

所以他甚至听不到周围的吵闹和喧嚣，他感觉不到因为自己而骚动的人流，感觉不到警察在叫他、有人在问他话，感觉不到自己被戴上手铐、脚镣和抑制环。直到后来被押上警车，安德希尔看见天色暗淡，路灯在笔直的道路上洒下橙色的光。

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干了，很脏，很恶心。这是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安德希尔不愿意想，也不敢想，觉得亵渎也觉得痛苦，一想到就会觉得好像整颗心都被泡在了硫酸里，又酸又疼，似乎比割掉翅膀还要疼上几分。

月光倾洒，凉凉的风吹在脸上，长长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这一刻安德希尔还是没忍住地想，雄主这个时候是不是正在学校吃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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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学校吃晚饭的顾安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安德希尔。

顾安：【图片】

顾安：今晚我在学校吃了意面和蘑菇汤，还有一块慕斯蛋糕，很好吃。

顾安：这个蛋糕可好吃了，这周末回去我带一块给你吃。

顾安：很想你，少将。

可奇怪的是，往常几乎秒回的安德希尔一直过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回复。

……也许是在忙吧？

顾安安慰着自己，然后就一下等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