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叶烨，程云霈一行三人又回到了纯阳宫。

程絮一到地方，就放下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把亲亲师姐拉进屋就生碳烤火，嘴也闲不下来，拿起许凝月买的果脯边吃边说：“山上太冷了！我要冻死了！”又给她抓了一袋零嘴递过去。

“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许凝月接过零嘴放在一边，午饭吃得晚，她现在不是很饿。又安慰他：“等过几天出发，到了江南那边就不冷了。”

“要是闹够了就过来除掉屋顶的雪。”程云霈拿着扫帚一个纵云梯就上去了，“记得别拿梯子。”程絮那拿不出手的轻功，他看了都想笑。

虽然这样能够帮自己练习轻功，但程絮还是叫苦连天，拿着许凝月给的手帕佯装哭泣擦眼角：“我真是地里发黄的小白菜……哎呀！”他揉着咩屁股，瞪大眼睛看她，似乎在说‘你怎么能这样？！’接着一把扫帚就飞到他跟前。

“师兄叫你半天，还不赶紧上去帮忙干活？”许凝走出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盯着他。

程絮也不敢叫苦了，拿着扫帚就使轻功上去。

彼时程云霈已经清扫了大半，见小师弟上来，嘱咐道：“小心点，一定要清扫干净。”便下去了，许凝月正好温了热酒，给他倒了一杯，二人在那边谈天说地，甚是欢乐。

站在屋檐上的程絮笑不出来，看着剩下的积雪又瞅了眼下面的师兄师姐，心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眼一闭心一横，不再去看他们，拿着扫帚瘪着嘴，一下一下清理剩下的雪。

“这孩子，心事全写脸上了。”程云霈看他那样子，实在忍不住笑，指着屋顶上的人影对许凝月说：“等他下来又要说自己没人爱咯，哈哈。”

许凝月脸上也带着笑：“待会儿撤了酒给他煮杯热茶就好了，小孩子，好哄。”接着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是，是。”程云霈眯着眼，想这样温馨的日子可以走得慢些。

然而时间如白驹如射出的利箭，很快就飞走了。

一个晴天，程云霈收拾好行囊，许凝月和程絮给所有屋子都落了锁。他们离开了纯阳宫，在熟悉的地方，叶烨站在那边挥舞着大手喊道：“凝月！凝月！”

“师姐好幸福啊～”程絮贱兮兮地凑过去，学叶烨喊：“凝月！凝月！哎呦喂，酸死我啦！”

远远看着就觉得对方傻不过的许凝月被这么一闹，又羞又恼，也管不得师弟犯贱，赶忙上前把叶烨扯住，凶他：“别喊了！别喊了！羞不羞啊！”

叶烨十分坦荡：“怎么就羞了？小师姐你怎么这样？”

程云霈见她没空，过去给小师弟补了一脚：“没大没小。”

“师兄你怎么老是打我。”程絮揉揉自己的咩屁股，“再踢我屁股，变大了怎么办？！”之后又是乱说一通。

程云霈一时间无语，他要是真心想让小师弟屁股变肿，就不会是这么轻的力道。程絮也清楚这一脚的力道小到不用计量，耐不住想欠那么一下，胡言乱语了几通，又怕被训，捂着屁股往许凝月那边跑，边跑边喊。

“师姐救我！”

‘嘭’的一声，脑袋被抽了一巴掌。

程絮又用手捂着头，两只眼睛泪汪汪望着她：“师姐你干什么呀？”语气好不可怜。

“你该问你在什么？怎么又犯二？”

这巴掌也就听着声响，许凝月压根没用什么力，要真使劲了自己又心疼，也就装模作样，好方便训人。完了还嫌不够，凶他：“本来你这个年纪下山就得要人陪着，小心再二就不带你了！”

这下程絮真的怕了，他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在山上守着，立马变乖。叶烨站在一旁看他们师姐弟闹腾，脸都要笑僵了。

“走吧。”程云霈慢一脚到，提醒他们出发。

叶烨早早为离开坐了准备。他买了四匹汗血宝马，此刻正威风凛凛的待在留芳楼的马厩，吃着皇竹草。

一行人来到马厩正要挑选马的时候，不远处传来鸟鸣声，只见扑腾几下，一直信鸽落在叶烨肩膀上，圆润的脑袋还不停蹭他的脖颈。许凝月仔细一看——是叶家专门养来送信的鸽子。

她取下叶烨腰间的一个小袋子，拿出几粒谷子放在手心递过去，信鸽便低头去啄。

其余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讨食。

许凝月笑了笑，等信鸽吃完才拿出竹筒里装的信，解释道：“这信鸽被我们两个宠坏了，不给吃的就不让我们取信。”将信递给叶烨，等他看完，问他：“怎么了？说有什么事吗？”

叶烨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三哥要我们快些回去，有些东西要我们来亲自敲定。”他看向程云霈他们，眼神满是歉意，很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原本十多天的行程我们大概要缩短到七天了。”

“不过是时间紧了点，没法看沿途风景，这没什么的。”程云霈无所谓看不看风景，反而宽慰起了两口子：“成亲的事情比风景重要，我们快些走吧。”

许凝月一脸感动，抱着他说：“师兄，等你成亲那天，我一定给你送个大礼物！”

程云霈笑笑，没回他，招呼程絮去选马。程絮眼里冒光，一会儿摸摸这个马看看那个马，犹豫不决，迟迟选不出最终答案，被许凝月拉到一边。

“每一匹马看起来都很好，这也太难选了。”程絮瘪嘴，小声吐槽，吐槽归吐槽，但知道事情急。被师姐拉开也乖顺的站在旁边让他们先选，剩下那一匹马便是他的。

程云霈挑了一匹白马，很漂亮，性格温顺。他翻身上马，坠在队伍的末尾。马蹄踏在地上扬起尘埃，束起的长发随风飘动，身后是越来越远，看不清的纯阳宫。

快马加鞭，一路追追赶赶。程云霈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刚下山，那时候也是这样，风尘仆仆。

行程已过半，剩下的全是水路。

程云霈在江水上飘荡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迎着朝阳上了岸。

清晨，江上水雾弥漫，除了在码头搬运货物的工人，还有几个明黄色的身影矗立在那儿，身姿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