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什么?”
白泽转身要跑,忽然被白色绳索从后系住双腿,接着便倒悬空中,惊慌失措连忙挣扎:“放开我!”
暮栌以狐尾缠住白泽,轻声道:“白泽,我只是担心螣蛇。”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白泽大叫两声,干脆捂住嘴不再说话。
“当真不说?”暮栌轻叹一声,温柔笑容让白泽不寒而栗,“我、我说!他忽然问我螭是否带有面具,可你我都知道的!”
螭改正顽劣性子后便不再以铜具覆面,那段灰暗的记忆,连螭自己都不愿回想,怎么可能无故让螣蛇知晓?
暮栌丢开白泽,面色越发沉重,“你有猜想吗?”
“我不知道啊。”白泽从地上爬起,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尘,“如今万事都不重要,一切等螣蛇养好身子再说吧。”
“他到底怎么了?”暮栌掐紧白泽肩膀,受够对方吞吞吐吐不肯道明的扭捏样子。
“疼!嘶!你下手真狠!”白泽扭开暮栌肩膀,后撤几步没好气地道:“还不都怪你!非给他下什么思梦蛊!朱雀使者送来能压制蛊毒的药,可今日药忽然失效了,螣蛇疼痛难忍,晕过去了。”
白泽说着越发愤愤:“你都不知道螣蛇多倔!因为天道非要恢复小螣蛇的记忆,双方闹上了。螣蛇疼得都快把尾巴剁成三段,虽说……总之疼得把手都咬烂了。”
暮栌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你说他疼晕了?可思梦蛊其实并不会让他疼,我哪里舍得?”
“这事古怪着呢,白泽。”暮栌郑重其事,“他、不对,让我去看看他。”
白泽有些结巴:“你、你没骗我吧?”
如果不是因为思梦蛊,那螣蛇为何会说手疼?
“我不骗你。”暮栌深吸口气,“带我去见他。”
疼、好疼。
手掌像被揉碎一般疼痛,手指肌肤似乎被腐蚀脱落,只剩森森白骨连接在手掌上。
云卿费力地动动指尖,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如低声缀泣,即便咬紧牙关也无法忍受克制疼痛。
疼痛让他蜷缩成团,努力掐紧双手。
空隔着门隐隐约约听到哭泣声,敲了敲门询问:“阿卿你醒了?”
没有应声,但哭声渐渐清晰,空推门进入,瞧见云卿痛苦挣扎模样吓了一跳,急忙走近拉开他掐在一起的双手,“云卿!云卿!”
“好疼、我好疼!”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云卿死死掐住身旁人的衣袖,呜咽道:“救救我、救救我!”
“你怎么了?我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怎么救你!”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握住云卿手腕轻声安抚,“没事、阿卿,我在呢,你别怕。”
“我的手好疼。”云卿松开空,将手捂在胸口哭泣,“我好疼。”
空忙将他双手握在掌心,“阿卿,你别哭,为什么疼?你告诉我是哪种疼。”
“魔物、魔物把我开膛破肚,把我、嚼碎了。”
云卿不停喘粗气,“腐蚀、好疼!”
“你的手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呢,别哭、阿卿你别哭。”空俯身轻吹云卿双手,“吹一吹就不疼了,你百年对我说过的,不疼了、不疼了。”
不知过多久阵痛缓解。
云卿疼得脱力全身冷汗粘腻,收回双手依旧大口喘粗气,平复片刻低声喝道:“出去,我、没让你进来,你不准进来。”
“阿卿,我想留下陪着你。”空没动,维持跪坐姿势直直看着云卿。
汗湿的额头,干裂的唇角,无一不显露对方的脆弱和狼狈,偏又强撑不肯被人发觉。
“滚。”云卿将手扣紧背对空,还未再度训斥出声,疼痛卷土重来,他紧咬牙关,不愿在旁人面前嚷痛哭喊。
疼到轻颤发抖蜷缩的单薄身躯,让空的心也跟着酸楚难受,不管不顾从后环住云卿的肩握住他的双手。
“大人,阿卿,可是空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