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之后欺负不了别人,自然只好在嘴上下功夫。”
白萱笑了笑,并不怪罪。
她面对谢明的时候,大多十分平和,显得谢明有些无理取闹了。
谢明活到现在,即便再不懂事,也稍微懂了一些人情世故,她很快便没有说话了。
白萱说:“其实我这次找你来也没有什么,只是和你叙叙旧而已,当年我和谁都不亲近,你打了我,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因为那些事情,反而有了交际。”
她喝了一口咖啡。
谢明偏头,无所谓的笑了笑:“嗯,年少的轻狂的时候总是会不懂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想来想去也只怪你自己当时不反抗。”
沉默不会使施暴者反思,反而只会让他们觉得好欺负。
白萱淡淡的笑了笑,并不接话:“我看你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拐杖,你眼睛还没有恢复吗?”
谢明微微摇头:“不知道,已经很多年了。”
“我记得你这眼睛是淤血压迫视网膜,怎么?这么多年来,淤血还没有散去?”
“不知道,医生说也许这辈子都散去不了了。”大抵谢明接受自己眼睛瞎掉这个事情很久了,再次提起眼睛,谢明并没有如当年那段暴怒,反而是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姿态接受了。
她平静的说着话,就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情一样。
耳边传来了椅子的挪动声。
白萱平静道:“你眼睛瞎了还真是可惜,这样的话,即便你亲生妈妈站在你面前,你也见不到她的样子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谢明心中一紧,有些紧张,她觉得头开始眩晕,仿佛在轰鸣着什么,就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她在害怕,在恐惧,不是自己父母亲生的这件事情,同眼瞎一样,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在她心头的两件大事,使她如同得了创伤应激症一样,如果不提起这两件事情还好,一旦提起便如同疯了一样,她会感到痛苦恐惧和绝望,眼泪便情不自禁的流下来。
天知道,白萱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眼瞎的时候,她为了控制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
白萱笑了起来:“我可没有说胡话,你妈妈跟你长得很像,都是看起来很温柔的大美人。”
白萱做作的叹了一口气:“你不能见到你的亲生母亲,我真为你感到可惜。”
谢明摸索着拐杖,要往外面走。
白萱只是平静的坐在座位上:“我在国外的时候看见你母亲了,她很想念你,你确定不看一看她吗?”
白萱又笑了起来:“哎呀,我忘了,你看不见,但这样的话,你和她说说话不也很好吗?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妈妈以前也说过。
逃避就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她叹了一口气坐下:“所以你还真的把他找来了。”
“不,不是我找的,只是凑巧遇上的而已。”
“你说这话,谁信呢?”
“你信不信不重要,总之我信了。”
有妇人张嘴说话。
谢明不耐烦道:“你在说什么玩意儿?我听不懂,怎么?不会说人话吗?只会说鸟语。”
妇人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被谁破了面子,她换了换,用生硬的语调道:“很抱歉,我的孩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