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刻!
滕狩云迅速伸手,将长在内壁上的一串种子尽数摘下,抱在怀里。“我拿到了!”
温如胥内心松了一口气,察觉到木屋不稳,他稳住下盘,缓缓跪下,让滕狩云从他的手掌上跳下来。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两人耳边传来一阵哀鸣,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失重感。
“抓好!”
温如胥的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水声中,两人躲藏的木屋,沿着奔涌而出的液体,一路向下,随时会有被打翻的风险。
滕狩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觉与夏侯净有关。她将方才摘取的种子紧紧攥在手心,紧闭着双眼,屏住呼吸,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身形。
人在恐惧之下,总会觉得时间过得比别人漫长,滕狩云觉得他们过了许久才安稳地停了下来。她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身旁的夏侯净。
夏侯净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衣服有些凌乱。滕狩云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好地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身体,这才放下心来,有心情去注意其他,然后发现了目前所在的地方。
“我们……离开那个森林了?”
“对。”夏侯净点头道:“我斩断了那一朵花的根茎,没过一会,就看见你们被冲出来了。那朵花生长在森林的边缘地带,他体内的液体也多,一直把我们冲到这里才停下。”
滕狩云四下看了看,果然看见地面上有深色的水痕。她将方才在花体内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夏侯净,说到种子时,她摊开手,突然皱眉,“奇怪,我记得刚刚是蓝色的啊。怎么变成红色了?”
夏侯净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他捧起滕狩云的手掌,握了握:“你受伤了?”
滕狩云说了声没事,却发现夏侯净的眉仍然蹙着,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上前一步,将人抱住:“小伤口而已,谢谢你救我们出来。”
夏侯净没有说话,他低下头,抱紧了滕狩云。像是抱住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滕狩云原本乱得不行的心,一下子得到了安抚一般。
三人修整片刻,又重新出发了。那一串种子被一路颠簸冲散,只余留几个,躺在滕狩云的手掌里。
滕狩云将它们妥善地放在胸前的口袋中,只留下一个在手里把玩。
这颗种子呈圆形,种身半透明,泛着淡红色,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植物——一朵微缩的花。和刚刚那朵花一模一样。
夏侯净也在打量着滕狩云手指间的那颗种子,终于想起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个种子是……”
“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在一本古籍上曾经见过这朵花的图片……”夏侯净陷入回忆:“约莫是明代才出现的一种魔植,‘此物肖花,高似百丈,中心有圆口,可吞万万人’,写此书的人,称此花为‘天口花’。不过后来这东西被除妖师们联手剿灭了,有人偷偷保存了他的种子,据说可以入药,还可以培育出来看家护院……不过这些都是野史中记载的,不知真假。”
温如胥打断二人,“你们看,哪里是不是有一个山谷?”
多赫笠非常得意。
自从上一次他成功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后,那个既漂亮又讨厌的头颅主人已经很久没有跑出来烦他了。
他顶着这颗头颅,四下游荡,闭上眼睛听着魔物们对他的吹嘘,每日生活得好不自在。
今日,他同往常一样,在城内晃悠了两圈后,转身去了他常去的人间酒吧。
作为这里最完美的人类头颅拥有者,多赫笠在这间酒吧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下午好啊,多赫笠。”
多赫笠耸了耸粗壮的肩膀,回应了这个招呼:“给我来一杯,老样子。”
酒保吹着口哨,调了一杯多赫笠最常喝的酒,递了过去。与此同时,整个人也凑上去,小声地询问着:多赫笠,上次有人托我问你,你头上这一颗脑袋,卖不卖?”
多赫笠闻言,酒也没喝,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生气地道:“是谁!敢打我这颗脑袋的主意?我非要去扒了他的皮!”他为了获得这个头,命差点都没了。竟然有人敢觊觎他的战利品!
“哎呀,你别生气,消消气,消消气啊。你不知道,酒吧里有多少人眼红你这个战利品呢。”酒保继续道:“那个人也知道你舍不得卖,他还想问你,能不能,嘿嘿,去帮他搞一个好看的脑袋,跟你这个差不多就行。价钱嘛,好商量。”
“哼。”多赫笠听到吹捧,满意极了,自得地喝了一口酒,“我这颗脑袋可是独一无二的。”
酒保干笑,“是是是。”
但多赫笠却一反常态,他没有接着夸赞自己肩上的脑袋,反而抽了抽鼻子,向身后的大门看去。
那里有三个人类,一个雌性,两个雄性。雌性人类看见了自己,惊讶地喊了一声,“英招!”
但多赫笠的注意力却没放在那个雌性人类身上,他伸出舌头,将嘴唇周围的酒渍舔净。对酒保道:“告诉那个魔物,我现在这颗脑袋,可以卖给他。”
酒保一脸疑惑,不明白对方怎么转变得那么快,“啊?”
多赫笠透过玻璃门,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夏侯净身上,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