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04 撩拨弦上弦,协奏生两端 第五卷:奈何, 奈何,奈若何,一曲黄粱思清浊
104 撩拨弦上弦, 协奏生两端
如果说刚才的幻象似真似切, 那么此时这同在梦境的感受又怎么解释。一片漆黑, 不分远近, 黑洞洞像没有尽头, 又像近在咫尺。换气的功夫,身体力乏,呼吸变得困难, 第二口气变成了烟,似什么着了。那无期的黑惨兮兮地褪去, 眼睛看到了红色, 安静的血色火焰, 越来越亮,身体好热, 渐渐发烫,火焰变成了光,白色夺目的光,周围亮了,成为全白, 白到不能让人直视, 白到看不到天地的分界, 白到没有时空的间隔。月夜动了一下, 仿佛前进, 又动了一下,好像后退, 只是不见身体,就像只有个眼珠子浮在空中一样,森森有点吓人。这般没有参照的运动,月夜浑身不舒服,心头拔凉拔凉。
“月儿~”有人叫他,
“月儿~”,声音更近了,看不到人。
月夜想发问,却无法出声,比起那端孱弱的动静,自己是连个吱吱声都整不出来。
“月儿?”声音远了,月夜无能为力。
“呵呵!今夜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你家小娃吃了我们小姐的灵丹妙药,肯定没事。于明啊,多年未见,你急着走什么?留下了喝几碗?”大胡子见小姐的人离去,便从大场走出,一手拽着于明,硬要于明喝酒。
“我家少爷,这还病着,雨这么大,不知如何是好?”于明见屋檐外漂泊大雨,这扫进来的雨水拔凉拔凉,为难道。
“好说,估计大典成功,也没那些个避讳,我做主了!阁楼一层东边的屋子,给你家家主开了,走!咱两个喝酒去!”大胡子右手捋着长至喉结的浓密的棕色胡须,开始有些顾虑,后甩开嗓子乐道。这均是为了自家主子的颜面,各自计较着,但是于面上都不肯退让,所以,事情瞬间复杂又简单,说到底都是各自的门槛成了绊脚石。
于明拱手道谢,吩咐于康和克林将少爷带到大胡子指派的小厮领路的客房休息,他被大胡子揽着又往大场方向走去。此时,大场的宾客早已入席,酒菜也已经陆续端上。
克林皱着眉,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月夜,配合一路走来周遭欢乐的气氛,突然有种想将那小子一脚踢飞的冲动,于是铁着脸转身对于康道,“你来。”说到骨子里,这厮最是忠诚庄主夫人的,所以,自从听说这个小娃是什么姨太太的子嗣,便打从心底里看不起,指望他能恭敬些,怕也只有庄主在的时候,其他任何时间段上,不出来捣乱已经很不错了。
于康闲闲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东张西望,丝毫没将克林的话放在心上,只打听道,“你们那大胡子还挺本事,主人家的客房,他说了算。”
领路的小厮提灯的手一颤,哈哈笑了两声,道,“哪儿啊!这客房原本就是留给你们的,只是头儿见萧朗没来,就没提!什么胆不胆的……”这颇有微词的话语,令小厮考虑了一番,如果不提还好,这顺嘴的牢骚,到令小厮纳闷起来,因为怎么都说不过去,萧朗庄主的没有现身。但是,这并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于是不在多话。
克林脸一僵,寻思要不要将这番话转给于明。于康在一旁也跟着小厮大笑起来。
“到了。”小厮推开一层东边第二间屋子的门,将等放在门外,伸出左手纸箱屋内,恭谨道。
原本以为受到怠慢,克林一直不敢多言,见满屋敞亮,烛火点了很久,暖炉也开了很久,不禁狐疑起,莫不是小厮的话是耍他们玩的玩笑,一会主人家的某某人又像是追赃似得窜出来。
“你们家挺有心的!”克林顿了顿,一手摸着门框,稀罕道。
“那可不!我家主子听说萧瑟山庄路经此处,特意送去帖子,你们能来,家主可是高兴地不得了。”
“谁送的帖子?”克林立马追问。
“你猜不到的。”小厮颇为自豪。
克林,于康相视一望,于康看着小厮乐道,“呵呵,看你跟我两一样,也是个小仆,帮人抱娃,领路什么的,肯定是忽悠我们的,你哪里还知道这些,用得着我们猜!”
小厮扁扁嘴,“就知道你们没银子,也用不着这么排贬我,到把你们也装了进去。不过,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也不怕告诉你们,给你们的帖子,是我们堡上烈焰飞鸽送去的。”
“烈焰飞鸽?”克林眨巴小眼睛,有点想吃鸽子肉了。
“他真是你们的主子?”小厮有点鄙夷地盯着门口立着的克林和于康,这说了半天话,都不见他两个进屋的。外头风呼呼的刮着,大人都没什么,那可怜的小主脸色都发白发青了。
“嘘!可别吵醒了。”于康表情夸张,一副怕怕的样,跟着拉起克林就往卧房床铺走去,生怕露馅,结果,他们才踏进房门,那小厮就转身离去了。
克林不情不愿地给月夜盖上被子,问道,“咱两在这?”
于康浑身哆嗦下,道,“你要呆,我不拦着你,我还是找于明,不!”
克林纳闷,于康改口,“找他肯定让我回来,我出去大场喝酒吃肉,留在这个睡死人的地?不,快饿死了,我现在就走。”
“好,我也去。”克林表情严肃道。
于康,克林两人偷偷摸摸又回到大场。
暖炉烧到一定时候,将上面的铜片烧的通红,灼人的铜片已经化掉第一层的固体香料,精致的分层香配合整个屋子暖香玉的气氛,让人觉得缭绕目眩。
屋外雨打窗棂,似有人急急地敲门声,短促,沉重。将人的心境也带到悲切这个词语的范围。一冷,一暖,冷没有对比的更冷,反倒衬托的真实。那一屋子的暖意,此时和着寂静,却使人由心里发毛,令人寒颤。
“为什么改变主意?”又有声音,月夜东跑西跑,始终逃不出这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