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系统,”凌尘在脑海里问,“他们都睡了吗?”
系统很快回应:“睡了睡了。”
“好,行动开始!”
“?”
萨摩耶站起身,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瘆人的绿光。
它轻轻抬起前爪,落下,又抬起后爪,肉垫触地,姿态十分小心,力求不发出一点声音。
脑海里,凌尘还在和系统聊天:“难怪我之前感觉周女士有点眼熟……原来是长得像赵辞镜。”
“嗯,他俩是挺像的。”
“周女士看起来好年轻,一点都不像快五十岁。”
“是的,看起来才三十出头……”
“你说,赵辞镜当时为什么突然拉黑我呢。”
“?”话题转变得太快,系统一时没反应过来。
半晌,脑海里才再次响起系统的电子音:“我怎么知道,但这肯定是你的问题,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
凌尘简直比窦娥还冤:“我俩出院之前还聊得好好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系统摊手,虽然没人看得见,“反正他肯定没错。”
“看不出来你好像还挺喜欢赵辞镜的。”凌尘惊奇道。
“有吗?”系统也有点茫然,“可能有的人就是天生长得有亲和力吧。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好人。”
正说着,萨摩耶找到了它的目的地——厨房里的电冰箱。
大白狗人立起来,和冰箱门上一对穿着内裤的小兄弟对上了眼。
它用前爪艰难地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出盖着保鲜膜的小炒肉,用力叼住瓷盘,小心地把它放在了地上,用牙揭开保鲜膜。
尽管菜已经凉了,香气依然扑面而来,瓷盘边落下了一滴萨摩耶的口水。
一切顺利。
成功偷吃的萨摩耶内心十分得意,它刚要低下头开吃,久久未关的冰箱门忽然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
警报声在安静的夜色里格外明显,萨摩耶连忙立起身关门,爪忙爪乱间后爪又勾住了瓷盘的边缘,结果把一盘菜都给弄翻,瓷盘连着凌尘的心一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
赵辞镜是从无比混乱的梦境中醒来的。
梦里一会儿是童年的家,一会儿是精神病院,他依稀记得似乎还听见了一个少年痛苦的呻/吟和一个小女孩绝望的哭叫。
梦里连他自己的状态都在变,有时感觉在坠落,有时在沉水里,有时浮在天上。
没有丝毫逻辑,梦里那些情绪也已经被淡忘了,只是醒过来时脑袋还很疼,像有电钻在钻,马上就要把整个大脑穿透。
在铺天盖地的耳鸣包裹下,赵辞镜打开床头柜的小台灯,然后起身去倒了一颗布洛芬,仰头就着水咽下去,白皙的脖子上喉结随着吞咽动了动。
吃完止痛药,他在床边坐下,感受了一下目前的情绪状态。
双相患者往往不能准确判断自己正处在什么情况,赵辞镜这次也没能判断出来。
但比下午要好很多了,至少脑子不那么木。有种蒙着他的纱布忽然被揭开的感觉,呼吸由窒息变得通畅,世界也整个儿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