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翊言伸手拿调料，转头看吴潇一眼，吴潇连忙把另外半截手指饼干塞进嘴里，一脸痴呆样地看着他。

把饼干咽下去，吴潇开口：“我看它拆开了，帮你看看潮了没……就吃了一根。”

然而李翊言只是笑笑：“口感如何？”

“还行，挺脆的。”

“开了一年了。”

吴潇的表情立马变得惊恐万分，跑向洗碗槽准备要吐出来。

跑到一半，他突然发觉，“你说的一年是23年到24年吗？”

李翊言只是笑，露出白净整齐的牙来。

“就开了四天？”吴潇终于反应过来，“靠，那我不怕了，继续吃。”

李翊言给牛排翻了个面，渐渐收回脸上的笑：“还是少吃点，怕你吃坏肚子。”

“没事。”吴潇吃饼干垫肚子，突然想起什么来，“那个刘亮他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李翊言：“意外摔到后脑了。”

吴潇思考片刻，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几年前的新闻：“他是不是前几年那个？”

“是的。”热油滚了，李翊言去下薯条，“想起你的捐款了吧？”

吴潇不说话，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初三了，那时的少年都心高气傲，对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总是喜欢站在理性的角度去看待。

听到要捐款时，肖宣不屑地对他说：“这种捐款没必要捐太多，意思意思给班主任看看就行了，先不说我们学生没多少钱，像这种意外保险公司都会赔偿的，再加上医保，自己再掏点钱能治好的。”

尽管肖宣一副看透事实的表情，吴潇还是义无反顾地把自己一个多星期的生活费捐了出去。

然后肖宣一边骂他，一边把自己的生活费节省下来跟他一起用。

虽然捐了一百，但吴潇对这个不幸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印象，令他记忆深刻的反而是近十天里他和肖宣努力节省开支，一碗粉两个人分的日子。

现在见到刘亮，这段难忘的回忆突然多了一份沉重感。

“想听听他的故事吗？”李翊言突然开口。

吴潇看着他，语气有些复杂：“跟新闻上的有什么不同吗？”

李翊言反问他：“新闻上说的是什么呢？”

没等吴潇回答，李翊言自顾自地说道：“小刘在体育馆球场与好友打球时，不慎摔倒，后脑着地，当场血流不止，朋友连忙拨打120急救电话将其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现小刘还在接受抢救当中。”

吴潇听着，努力回忆那时的新闻，跟李翊言说的相差无几。

背完新闻，李翊言从柜子里拿出餐盘和餐具，“你记得的是不是这样？”

吴潇点头，随即语气怀疑道：“难道另有隐情？”

李翊言笑了笑，看不出来是在自嘲还是发自内心的想笑，“少看点小说吧，人生哪有那么多铺陈反转。”

顿了顿，他语气一变，沉郁得就像在吟诵一首哀歌：“想想都知道，体育馆旁的那个篮球场，是什么正经球场吗？”

吴潇突然想起来：“那里是公认的野球场。”

“是啊，他就是去打野球，被人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和哪些人打的球。”

“不是说马上打了120吗？”

李翊言装好牛排和薯条，端起盘子往外走：“要是他们没有跑，当场打120的话他就不会抢救半个月还没有醒过来了。”

吴潇不说话，跟着他走了出去。

就要走出厨房时，李翊言回头看向吴潇：“你也没必要太同情他，刘亮不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