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黄毛小狗能怎样呢?饲养员花火小鸟也是她钟意的美少女,那张伟大如天生雕塑的脸庞下,毗沙乌总会被迷得得五迷三道,拒绝的语言早早被扼制。
就如此刻站在她的身旁,春水潺潺笑意绵绵温柔地注视着她的——
“忆者?”
只荡起点点涟漪的湖泊,迷因般存在的忆者幻化身躯站在金发少女面前。薄暮般瑰丽夜色的双眸温柔而坚定,墨色的蕾丝织物绣在紫藤色的头纱覆盖在忆者披散的霜紫色长发,她的笑容神秘但并不可怕,注视毗沙乌的眼神也并不陌生。
毗沙乌确实认识这位忆者。
“好久不见,小可爱,”忆者丝绒般的嗓音拨弦,女子笑意柔软:“你被刚才的小姑娘骗来匹诺康尼?”
虽说是问句,但忆者早已清楚答案,她只不过在以问句的方式向对方提醒,或者说——透题,毗沙乌或许不该来匹诺康尼。
“花火告诉我,匹诺康尼的这段旅途会在我的生命中绽放烟花。”
毗沙乌不喜欢匹诺康尼,所谓的盛会之星,这里的空气于她而言如同深海雪山稀薄。但也因为这个目的,她从未起过逃避的念头。
“哦?”忆者的高跟鞋响起一拍,薄暮般的双眼靠近,逐渐褪色的赤眸对视,如流水潺潺的记忆流淌,定格在一双极具特色而粲焕的眼眸。
“那个小妹妹确实说的不错——”她挂在脸上的微笑逐渐真诚,透过过去发现未来美丽而明亮的记忆,她丝绒般的声音笑道:“你会收获一份柔软般的回忆。”
浅红色的左眼颤动着如羽毛般的睫毛,忆者的靠近使她产生反应——不仅仅只是忆者靠过来的距离。
“你、你是指……”金色的脑袋嚅嗫道:“星际和平公司的砂金?”以她的破脑袋,料想她也知道砂金那双瑰丽的眼睛不是随处可见的。
忆者没有回答这道问题,她将掌心摊开,冰冷的气息正在凝聚在她的掌心中。“带上这枚空白的光锥吧,”薄暮的双眼温柔缱绻,“我在这枚光锥上施加一些小东西,这会让你在这片国度好受些。”
少女站定在钟表小子的雕像前,细长的金色发丝遮挡她晦暗不清的神色,手中不知痛苦地握住冰冷的空白,那枚逐渐褪色的赤红眼眸空白一片,与喧哗嘈杂而热闹欢呼的这座虚假都会格格不入。
……无所谓,她已经难以感受身上若有似无的疼痛。
忆者已经远去,拥有薄暮般眼眸的小姐在毗沙乌无所感知的情况下早已离去,只留下这枚护身符。
过往的记忆在不断上映,定格在那双初次见面便让她停在原地,无法动弹,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的蓝紫色双眸。
炫丽的紫色包裹着柔软的蓝,那双瑰丽的眼眸下,如同深海的漩涡。
毗沙乌的脚步僵硬,离开这座城市。
“砂金先生?”
她曾在暗地里平复呼吸,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手指不再如帕金森般抖动,但嗓音仍然在沸腾,心跳依然在挣扎——“你需要复仇的业务吗——只要有足够的报酬——”
她的眼眸逐渐褪色,她的笑容尚未褪色,她看向对面精致的金色脑袋如同看见美少女。
忆者说,她会得到一份值得收藏的回忆。
——蓝紫色瑰丽双眸的主人公笑得张扬肆意,“毗沙乌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在公司的通缉榜上——”
“砂金先生,”毗沙乌打断对面粉色墨镜的话语,她急于获取答案。于她而言,跟这位听不懂名号的公司管理人编纂一场开场白早是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她不需要任何关于这份开场白的答复。
褪去的赤红色眼眸逐渐显露原本的瑰丽,但少女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青年:“你这双眼睛,是原装货吗?”
青年的嘴角下扬。张扬肆意的弧度不再宣泄自己如同孔雀的开屏,那双瑰丽的眸子尖锐如卡提卡地扎向毗沙乌。
他或许没有这个意识,只是毗沙乌感到自己逐渐躯体化的四肢。
“毗沙乌小姐不知道吗?”
“我是茨冈尼亚的埃维金人——”他玩味似的注视着少女,重新拾取那份假面:“全宇宙都知道的——天生的骗子、小偷、交际花……口蜜腹剑的埃维金人。”
天生的骗子……
小偷……
交际花……
字眼从毗沙乌的脑子里打个旋溜走,唯独留下砂金曾说过的:“埃维金人。”
……不对!不对!
她神色震动,沸腾的血液在此刻烧却,激烈的心脏在演奏风暴,四肢的躯体化烟消云散,她冲过去握住青年的手——
下一秒——
尖锐的刺刃穿透她的胸膛,血液如同瞬间的烟花绽放,她未来得及的话停留在齿缝间。
独留金发的青年望不清的神色……和被沾染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