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邦邦邦,敲车窗的声音再次将我唤醒,睁开眼睛想也没想就先摇下车窗。车门外站着的还是那个看上去无比慈祥的阿婆,她的脸上挂着同样慈祥的笑容。
没等她开口我就抢先说到:“阿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想回家,求求你,阿婆!”
“姑娘,你怎么大半夜开车跑这里睡觉啊?快回去吧,快回去吧。”说完慢悠悠的转身便准备离开
“阿婆,阿婆,我不想这样了,阿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带着哭腔喊道!
阿婆已经婆娑的走到了马路的另一头,背对着我冲我摆了摆手,便又消失在了暮色中。
我无助的在车里啜泣起来,无限的死亡又复活,复活又死亡,这种循环似的折磨,正一步步将我推向崩溃的边缘。“如果是鬼,你出来啊,出来啊!来啊,冲我来啊,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喊,可是喊叫声很快就被夜色吞没,消失在冰冷的夜空中。
心里的恐惧,委屈,不甘等等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我开始向个孩子一样放声哭喊!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穆谦不要我找上了小三,婆婆嫌弃我没有为他们穆家添上一男半女,现在就连鬼也要欺负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记得哭了多久,只感觉嗓子已经由于哭喊而开始有些许的不适,眼睛更是肿胀的厉害。突然间,头顶一声巨响,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头脑开始发晕,一股热热的液体从头顶流了下来,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鼻尖滴落,嘴里却是浓重的血腥味。
朦胧中似乎看到车顶已经完全的变形,怎么可能,好好的车怎么突然的就变形了,又是什么离奇的意外吗?我又死了?又一次死了?
眼皮越来越重,好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啊,如果可以,那我真的不愿醒来。
邦邦邦,敲车窗的声音如约而至。睁开眼睛摇下车窗,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就能带给人温暖的阿婆,是又喜又悲。
“阿婆,你是人还是鬼啊?”
阿婆依旧慈祥的笑容,依旧还是同样的话语,说完缓缓的转身就向着公路的另一边婆娑而去。微风从车窗迎面吹了进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望了望阿婆离开的方向,浓重的夜色早已掩盖了阿婆的身影。无奈之下开始心灰意冷的拨弄着车钥匙,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机械般发动着汽车。
心里暗暗的盘算,现在该怎么办?我好像已经逃不开死亡,不管我在哪里,做什么,我结局都只能是死亡。死亡就像一个诅咒一般紧紧跟随着我,等待时机成熟,就会一口将我吞下。就如同正在捕猎的猎豹,悄无声息的靠近猎物,抓住机会便会死死的咬住猎物的咽喉,直至猎物死亡!
漫无目的的用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控制着方向,整个人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在这空旷的城市里游荡,没有了归属,渐渐的竟然有些想念那个名叫家的温暖屋子!
十字路口明晃晃的红灯亮了起来,当我刚准备踩下刹车,突然间意识到,为什么整条路上一辆车也没有?最开始恐惧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我完全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尽然没有注意到这么严重的事情。城市怎么了?我怎么了?难道,我没有在我原来的空间?或者,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一场幻觉?如果是一场噩梦,那我怎么做才能醒来?我,可以回家吗?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以后,手上也开始下意识的扭动起方向盘,改变着行车的路线。轻车熟路的就将车开到了小区门口,远远的望了望刷卡机的指示灯,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当我的余光看到门卫室的时候,心里的恐惧情绪一下子被调了起来。迅速的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向着小区里飞奔而去。
一路跑一路不停的左顾右盼,生怕又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状况。很快就到了单元楼下,我气喘吁吁的望着单元楼的大门,激动的我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颤抖着的手指刚要触碰到电梯按钮的时候,心里不竟泛起了犹豫,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走楼梯吧,这样也许能安全一些。现在的我,仿若惊弓之鸟稍有异动就回夺路而逃。
这时候电梯门叮的一下就在我面前打开了,我看见张姐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我几乎激动到说不出话来,手跟脚竟然不停的发抖。
“臭****,你还敢给我来?”
啪的一声,脸颊重重的挨了一耳光,紧接着,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东西向我泼了过来。我一面用手挡住头的部分,一面大声叫喊着
“张姐,是我,张姐,是我啊。”
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泼过来的这都是什么啊?油,这是汽油的味道,心里立马咯噔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张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想到这里,一根带着火苗的火柴被扔在了我的脚边,身上的汽油瞬间被引燃!肌肤表面立刻传来炙热的灼烧感,疼的我不能呼吸。下意识的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可以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我开始闻到毛发和衣物的焦糊味。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夹杂着张姐几近变态的笑声弥漫在整个小区。
依旧还是敲车窗的声音将我唤醒,短时间里这么多痛苦的经历让我有些身心疲惫。刚才的灼烧感似乎还停留在皮肤表面,让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听使唤。想起张姐冲着我泼油的事,感觉很是蹊跷。张姐应该在两年前就被送进精神病院了,而且还是因为泼油烧死了正在等电梯回家的女儿巧巧。难道是巧巧找上了我?
敲车窗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做了个深呼吸后,将车窗放了下来。阿婆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容,嘴里说着同样的话语,然后迈着同样的步子离开,走到同样的位置后同样背对着我挥手再见。
无可奈何的发动汽车,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巧巧,是你吗?是你跟着阿姨吗?阿姨这样经历都是因为你是吗?阿姨从来从来都很喜欢巧巧的,也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巧巧,你走的时候阿姨还给你烧了好多衣服!阿姨知道你委屈,摊上这种事情,可是阿姨也改变不了这一切。你的爸爸现在很好,你也不要太惦记他了。你这样跟着阿姨也不是办法,毕竟人鬼殊途你说对吧。你如果要是有什么心愿,你跟阿姨说一声,只要阿姨能力以内,阿姨一定一定帮你办到!
絮絮叨叨说了小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动静,心里一下子没了主意。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努力的回忆从遇到阿婆的每一件事。先是阿婆的出现,然后是那个女子,接下来是车祸,门卫室的触电,然后是被杀,还有张姐,所有的画面一幕一幕的在脑海中回放。
不管怎样我都会在同样的位置被那个阿婆叫醒,就像是一场游戏的运行一样,不管怎样死亡,在哪里死亡我都会回到复活点。如果说,我正在经历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游戏,那么是如何才能结束呢?或者说,我要怎样逃离呢?而我又是怎样闯入了这样的一个“游戏”中的呢?这个“游戏”是因为我的闯入才启动的还是它一直都是运行着的呢?
阿婆,所有的一切是从第一次遇到阿婆开始的。这时我突然想起阿婆对我挥手的动作,手举在耳朵一侧竟然是手心向外。与其说那个动作是向我挥手再见,倒不如说那个动作是在叫我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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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