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见了怀溪，便会忍不住对她好。

担心她冷，担心她饿。

或许是因为二人实在太过相似。

不，她不能这样。阿泞只会是阿泞，是独一无二的。找一个与她相似的替身，是折辱了她。

想到这里，晏清离怀溪远了些，声音冷淡下来。

怀溪只会是她的弟子。她对她好，也只会是因为这一点。不然对她，对阿泞，都是错付。

怀溪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要开口，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内敛。

“师尊。”她放下笔，深吸一口气，按照尊上所说，用真诚的目光打动师尊。

晏清望过来，“怎么了？”

唇齿的话骤然一噎，怎么也说不出。她还是做少了准备。

“没什么。”她又道。

晏清没有继续问，又接着讲解。

不行，尊上那里还等着呢。

师尊若不动情，得不到情泪，尊上的心疾便好不了。

怀溪鼓起勇气，准备先铺垫，不然直接开口太干巴了。

她试着引入话题。

指着书上写的一个字，她道：

“师尊，情是什么？”

晏清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沉思了片刻，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怀溪：“我看师尊您其他都解释了，却唯独跳过这个字，心下好奇。”

目光在怀溪身上停留一瞬，见她脸上一副求知的神情，晏清垂下眼眸，缓缓开口道：

“情，能让人笑，能让人泣，更能让人甘愿为之付出一切。”

怀溪追问：“什么意思？”什么笑啊泣啊，还涉及到四个字的成语。她还未学那么多，听着迷迷糊糊，不太理解。

晏清叹了口气，简言概之。

“你见她开心，便会开心，见她难过，便会跟着难过。见不到她，便会时时刻刻念着，如此，便是情。”

见她开心，我便会开心？

怀溪撑着下巴，脑中不自觉浮现尊上的脸。

尊上开心，我会开心，尊上痛苦，我会难过。见不到尊上的时候，我也会想尊上。

所以，我……喜欢尊上？

小狐妖第一次思考自己的情感。

“那师尊呢，师尊有喜欢的人吗？”怀溪问。

晏清沉默了很久，垂下眼眸，声音很轻。

“她死了。”

怀溪直起身子：“对不起师尊，我不知道。”

她好像说错话了。

盯着那张几乎一样的脸，晏清眼里情绪翻涌。

心里有个声音冒出来，你看她，她长得和阿泞一模一样，甚至也是天灵根，也有狐妖血脉。为什么就不能是阿泞呢？

若晏清没有亲眼看着阿泞身死道消，或许还能欺骗自己，可她亲眼见了，自然知道不可能有转世。

怀溪不可能是。

晏清低下头，温煦的阳光渡在她身上，却半点暖意也无。

或许是眉间的那一抹落寞，怀溪觉得现在的师尊看起来，疲惫而沉重，不似往常那般，清冷疏离。

师尊这是想起那个人了吧。怪她，早知道就不提这个话了。

怀溪努力安慰：“没关系的，以后我……我和师姐都会陪着师尊。”

“春风十里，有我们陪你。”她在情话里把师姐也算进来，多了个们。

晏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