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刚冷藏好。”李阳端着个大碗出来，里面是颤巍巍的粉色奶冻，“你尝尝？”

林羽用小勺挖了点放进嘴里，草莓的甜混着奶香味，口感滑滑的。“不错，等下切小块装杯。”

十一点整，店里忽然涌进一群人。是隔壁公司的员工，说午休提前，组团来买奶茶。

“要十杯招牌奶茶，全糖去冰！”领头的男生嗓门很大，手里挥着张清单。

张萌和刘婷在操作区忙得团团转，李阳负责打包，林羽则埋头点单收钱。冰块碰撞的声音，机器运转的声音，客人的说笑声，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

十一点四十分，这群人终于离开。林羽靠在吧台边喘气，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张萌递过来瓶冰水：“羽哥，歇会儿吧，我看后面没那么多人了。”

他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大口：“你们也歇，轮流去吃饭。”

李阳已经泡好了面，蹲在角落埋头吃：“我先垫垫，等下换你们。”

林羽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刚工作时，也常这样蹲在路边吃泡面。那时候总觉得累，现在却觉得，累也分很多种，这种带着盼头的累，其实挺甜的。

十二点二十分，林羽让王倩和刘婷去吃饭，自己和张萌守着店。客人不多，零星有人进来买杯饮品，大多是打包带走。

“羽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分店啊？”张萌擦着杯子，忽然问。

林羽愣了下，笑了：“先把这家做好再说。不过，要是一直这么好，说不定明年就能琢磨琢磨。”

张萌眼睛亮晶晶的：“那我要去分店当店长！”

“那你得好好学，”林羽弹了下她的额头，“先把葡萄酪酪的配方背熟再说。”

十三点整，林羽去隔壁面馆叫了两碗面。回来时，看见个老奶奶站在门口，对着菜单看了半天。

“奶奶，想吃点什么？”他走过去，把面放在吧台上，“热可可不错，暖暖身子。”

“有……有不加糖的吗？”老奶奶声音有点抖，手里攥着个布包。

“有，我给您做杯热牛奶吧，不加糖，免费的。”林羽笑着往操作区走。

老奶奶连忙摆手：“要给钱的，要给钱的。”

“没事，您尝尝，好喝下次再来。”林羽把热牛奶递给她，杯壁上裹着层水汽。

老奶奶接过杯子，手在布包里摸了半天，摸出个皱巴巴的一块钱硬币，非要塞给他。林羽只好接了，又抓了把店里的小饼干放在袋子里递给她：“这个也拿着。”

老奶奶颤巍巍地说了声“谢谢”，捧着杯子慢慢走远了。

十四点三十分，刘婷和王倩回来了，手里拎着个西瓜。“超市打折，买个解解暑。”王倩把西瓜放在地上，“等下切了大家分着吃。”

林羽正对着电脑算库存，闻言抬头：“先冰着吧，等忙完这阵再说。”

屏幕上的数字密密麻麻，他忽然想起以前在公司做报表的日子，那时候对着数字只觉得烦，现在却觉得，这些数字里藏着实实在在的日子。

十五点十分，来了个穿婚纱的女孩，后面跟着个举相机的男生。“我们能进来拍几张照片吗？就在门口，不影响你做生意。”男生问。

“当然可以。”林羽笑着点头，“里面也能拍，随便拍。”

女孩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向日葵旁边，裙摆铺开像朵云。男生举着相机，嘴里念叨着“笑一笑”“看这边”。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女孩脸上，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羽悄悄退后，给他们让出空间。张萌凑过来说：“真好看，希望她永远开心。”

“会的。”林羽说。他觉得，能在这样的时刻，为别人的幸福添点背景，也是件挺好的事。

十六点整，开始做芒果冰沙。李阳把芒果切成小块，放进破壁机，加了点冰块和椰奶。机器嗡嗡转着，很快就变成了淡黄色的冰沙，装在透明的杯子里，上面撒了层芒果丁。

“看着就好吃。”王倩拿起一杯，对着光看，“羽哥，这个明天加进菜单吧？”

“可以，定价十八块怎么样？”林羽尝了口，芒果的甜混着椰奶的香，冰爽得刚好。

“差不多，隔壁那家卖二十呢。”李阳接话，手里正把洗好的青柠切成片，动作越来越熟练。

十七点三十分，夕阳斜斜地照进店里，把吧台染成了暖黄色。客人渐渐少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张萌擦着咖啡机，刘婷在扫地，李阳把剩下的水果分类放进冷藏柜，王倩则在盘点杯子的数量。

林羽坐在窗边的小桌旁，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拿出手机，翻到昨天拍的店铺照片，发了条朋友圈，配文：“第二天，一切都好。”

十八点整，林羽锁好店门。大家站在门口道别，张萌说：“羽哥，明天我带妈妈做的酱菜，配粥吃特香。”

“好啊。”林羽笑着点头，看着他们往不同的方向走，身影渐渐融进晚霞里。

他转身往家走，路过菜市场时，买了把青菜和块豆腐。晚饭打算做青菜豆腐汤，简单又舒服。

十九点二十分，汤煮好了。林羽坐在桌前，慢慢喝着。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亮了起来，像串在路边的珠子。

他想起早上六点的晨光，想起穿婚纱的女孩，想起老奶奶手里的热牛奶，想起员工们的笑脸，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扎实。

二十二点三十分，林羽洗漱完躺在床上。他没有立刻睡着，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今天的种种画面，每一幕都清晰又温暖。

零时整，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林羽拿起看了眼，银行短信显示：尾号3721账户自动提现元（0.54x），当前余额.3+=.3元。

他把手机放回枕边，笑了笑。这些数字在涨，日子也在往前挪，一步一步，都踩在实地上。

黑暗中，林羽闭上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六点起床，开门，煮茶，等客人来。这样的日子，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