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窗纸刚泛出点青白,林羽就醒了。他没动,先在心里唤出那个淡蓝色的面板,字迹清清爽爽,像贴在脑门上的便利签,只有他自己看得见:
体魄6
精神3
气6
回血4
回神3
回气3
“今天升回气。”他默默念叨。回气到4,编笼时累了歇会儿就能缓过来,但绝不能表现得太轻松——得跟旁人一样,编半个时辰就揉揉肩膀,说句“这竹篾真够硬的”,不然该被人看出不对劲了。
“系统,升级回气。”
一股淡淡的暖意顺着胳膊腿淌开,像是喝了口温茶,昨天帮二柱子爹抬粗竹篾留下的酸胀感,悄没声地散了。他捏了捏胳膊,肌肉里那股松快劲儿藏得极好,表面看跟往常没两样,起身时甚至故意慢了半拍,仿佛刚睡醒还带着懒意。
“林羽,灶上热着粥呢,今天得砍粗竹,你爹说让你多吃俩馒头。”李秀兰的声音从灶房传来,带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林羽应着,趿拉着布鞋往外走,脚步声拖沓,跟平时没睡醒一个样——哪怕回气4让他浑身舒坦,也得装出“没睡醒”的样子。
灶房里飘着小米粥的香味,铁锅上搭着的篦子放着四个白面馒头,是昨天从县城带回来的。林羽拿起一个,掰开来泡进粥里,慢慢嚼着。回血4让他消化快,其实能再吃一个,但他只吃了两个就放下筷子——村里人顿顿窝窝头,他吃太多白面,显得太扎眼。
“今天砍竹去东沟,那边的竹子粗,适合编大笼。”林铁柱扛着砍刀从外面进来,裤脚沾着露水,“二柱子他爹说跟咱一起去,他熟悉那边的路,还能搭个手。”
林羽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东沟的竹子是粗,但竹节密,劈起来费劲儿——正好,能借着这由头,表现得“费劲点”。体魄6的力气其实能轻松劈开,但他得故意劈歪几下,额头上抹点汗,跟二柱子爹一起喘粗气,才像个“正常小伙子”。
刚出村口,就见二柱子爹背着竹篓等在老槐树下,篓里装着砍刀、麻绳,还有两个窝窝头。“林羽,你爹说你爱吃这口,我让你婶子蒸了俩糖窝窝。”他把一个黄澄澄的窝窝头塞过来,上面还沾着芝麻,“东沟的竹子硬,咱得早点去,砍完趁天凉往回运。”
林羽接过来,咬了一口,甜丝丝的。“谢叔,您这手艺比我娘还好。”他笑着说,故意放慢脚步跟二柱子爹并排走——二柱子爹腿有点不利索,走快了会喘,他得陪着,这既是礼貌,也能藏住自己气6的耐力。
东沟在山坳里,晨雾还没散,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二柱子爹边走边念叨:“以前这沟里有熊瞎子,这几年没见了,不过咱也得小心,砍竹时多喊两声,惊走野兽。”他挥舞着砍刀劈开路旁的荆棘,动作有点迟缓,胳膊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林羽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二柱子爹是真卖力,可年纪不饶人,劈根荆棘都费劲。他想帮忙,又怕动作太快显得反常,只能等二柱子爹劈不动了,才接过砍刀:“叔,我来,您歇会儿。”他故意把砍刀举得高,劈下去时却收了劲,让荆棘“咔嚓”一声断成两半,看起来费了不小的力。
找到合适的粗竹时,日头已经爬到半山腰。二柱子爹选了根碗口粗的竹子,拍了拍:“这根好,竹节匀,编大笼够结实。”林羽抡起砍刀,瞄准竹节处劈下去——按他的力气,一刀就能劈断,但他故意劈了三刀,每刀都“呼哧”喘口气,最后一刀还“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这竹子是硬!”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其实是刚从草叶上蹭的露水),“比上次在西坡砍的费劲多了。”二柱子爹蹲在地上喘气,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我年轻时砍这竹,也得歇三回。”
砍了五根竹子,二柱子爹实在扛不动了,坐在石头上揉腰。“林羽,你年轻,先扛两根回去,我在这儿歇着,等会儿慢慢挪。”他脸上的汗珠子往下掉,嘴唇都有点发白。林羽想了想,说:“叔,咱一起歇,我也累了。”他放下砍刀,从竹篓里拿出窝窝头,“先垫垫,有力气了再走。”
其实他一点不累,气6的耐力让他扛着竹子走十里地都不喘,但他得陪二柱子爹歇着,还得装作“啃窝窝都费劲”的样子,咬一口歇一下,跟二柱子爹同步节奏。
往回走时,林羽故意把竹子捆得松了点,这样扛着晃悠,显得更沉。二柱子爹跟在后面,扛着一根细点的竹子,走几步就停一下。林羽也跟着停,等他喘匀了再走,嘴里还念叨:“这竹子咋这么沉,早知道少砍两根了。”——这话是说给二柱子爹听的,让他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费劲”。
路过溪边时,二柱子爹说要洗把脸,林羽也跟着蹲下。溪水冰凉,他泼了把水在脸上,趁机把额头上的“汗”冲掉——再装下去,怕二柱子爹真以为他累坏了,回去跟娘念叨。
到家时,已经快晌午了。李秀兰正在院里翻晒草药,见他们扛着竹子回来,赶紧端出凉茶:“快歇歇,我炖了绿豆汤,解解暑。”她看着林羽“通红”的脸(其实是被太阳晒的),心疼地说:“看这孩子累的,以后砍竹别逞能,多去几个人。”
林羽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下去,故意打了个饱嗝:“娘,这汤真好喝,就是砍竹太费劲,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他甩了甩胳膊,装作酸得厉害——回气4早把那点累劲儿消了,这么做,只为让娘放心。
中午饭是绿豆汤配着糖窝窝,林铁柱没回来,说是去镇上找铁匠铺,商量打铁环的事。二柱子爹没走,跟林羽坐在院里编竹篾,他的手还有点抖,编着编着竹篾就掉了。“老了,手不听使唤了。”他叹口气,捡起竹篾重新编。
林羽看着,想起自己精神3的专注力,编竹篾时从不会掉,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也“掉”了一根,笑着说:“叔,我也手滑,看来是上午累着了。”他捡竹篾时故意慢了半拍,跟二柱子爹保持同步。
下午,村民们陆陆续续来晒谷场,想看看大笼咋编。林羽把粗竹篾劈成指宽的条子,动作不快,甚至故意劈断了一根:“这粗竹篾就是难劈,得多练。”他把断竹篾扔到一边,好像很懊恼——其实体魄6能轻松劈得匀匀当当,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家觉得“这活儿确实难,不是谁都能行”。
“编大笼得先编底,用五根主篾,比虾笼多两根,这样才撑得住。”林羽拿起竹篾演示,手指的动作不快,编一会儿就停下来揉手腕,“太费劲儿了,手腕酸。”周围的村民也跟着编,有的比他还慢,有的编错了还得拆,场面乱糟糟的,倒显得他“还算熟练”。
赵木匠也来了,他带来个木头尺子,上面刻着刻度:“林羽,你看这尺子能用不?量竹篾长短方便。”尺子做得挺精致,林羽拿起来比了比:“太好用了!赵大叔,您这手艺,比县城的木匠都强。”他故意把尺子的功劳放大,让赵木匠露回脸——得让村里的手艺人都有干劲。
编到傍晚,一个大笼的底座才编好。林羽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底座,心里其实能一眼看出哪根竹篾歪了,但他没说,只说:“第一次编,这样就不错了,明天再改改。”他知道,不能一次编得太好,得让大家觉得“大笼确实难编,得慢慢来”。
二柱子爹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的竹篓里装着半编好的笼身,走路还是有点晃。林羽想送他,他摆摆手:“不用,我慢慢走,正好歇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林羽心里有点暖——这老叔,是真把编笼当回事了。
林铁柱回来时,提着个布包,里面是打好的铁环,闪着黑亮的光。“铁匠铺说这铁环加了钢,结实得很,一个能顶普通的俩。”他拿起铁环往竹篾上一套,大小正合适,“明天咱把铁环编进去,大笼就更结实了。”
林羽接过铁环,掂量了掂量,说:“真沉,编进去肯定费劲儿,爹,您明天可得搭把手。”他故意说得“没底气”——气6的耐力让他一点不怵,只是不想显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晚饭是玉米碴子粥,就着炒青菜。林铁柱说铁匠铺的铁环要得急,后天就能送来,到时候编几个样品,让码头的王老板看看。“要是成了,咱村冬天就不愁没活干了。”他喝着粥,眼里闪着光。
林羽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明天该升啥。回神3其实够用了,但升回神到4,说不定能睡得更沉,装起“累”来更像回事。他夹了口青菜,慢慢嚼着,没说话——在爹娘面前,他得像个普通的儿子,有啥说啥,不用藏着掖着,却也不能暴露那个秘密。
夜里躺在床上,林羽调出面板:
体魄6
精神3
气6
回血4
回神3
回气4
他揉了揉眼睛,回气4让身体确实舒坦,可这一天装“费劲”,比真干活还累。但他不后悔,这秘密要是暴露了,村里人说不定会把他当怪物,到时候别说教编笼,怕是连门都不敢出了。
窗外的虫鸣低低的,像在说悄悄话。林羽闭上眼睛,听着爹娘屋里传来的鼾声,心里很踏实。明天升回神,回神4,睡得沉,白天装“累”更像,也挺好。
“明天升回神。”他在心里说,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跟二柱子爹一起砍竹,俩人都累得直喘气;跟村民们一起编笼,编得歪歪扭扭还乐呵;没人觉得他特殊,他就像村里随便一个小伙子,靠着一把力气和耐心,跟大家一起把日子往前推——这样,就真的很好。
天快亮时,林羽咂了咂嘴,像是梦到了糖窝窝的甜味。新的一天,新的升级,新的“装样子”,又要开始了,他却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