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林羽就醒了。窗外的星子还没完全隐去，他悄声唤出面板，淡蓝色的字迹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藏在掌心里的秘密：
体魄4
精神2
气4
回血2
回神1
回气2
“今天升回神。”他在心里默念。回神这一项一直没动过，他猜着或许和精神头有关——白天琢磨编笼、跑东跑西，晚上要是能睡得更沉，脑子休息得更足，说不定能想起更多有用的法子。更重要的是，这秘密绝不能让人知道，哪怕是爹娘，也只能看到他“越来越能干”，却不能知晓这背后的缘由。
“系统，升级回神。”
一股温和的暖意从头顶漫下，像是浸在温水里，浑身的疲惫都被抚平了。林羽闭上眼睛，只觉得脑子里清明得很，昨夜那些零碎的念头都归拢得整整齐齐。他试着回想前几天编笼时的细节，连二柱子削竹片时歪了几刀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羽？醒了没？”李秀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轻手轻脚的试探，“你爹说今天要去镇上送笼，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醒了娘。”林羽连忙应着，飞快地把面板收了起来。他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院里，见林铁柱正把十几个编好的笼往板车上装，有虾笼也有鱼笼，都是改良过的，活门和挡草网做得格外精巧。
“这些是给张木匠的，他说镇上酒楼和杂货铺都要。”林铁柱擦了擦汗，“你跟我去一趟，认认路，往后说不定得你自己送。”
“成。”林羽帮着把笼摆好，体魄4的力气让他搬起半人高的鱼笼也不费劲，只是他特意放慢了动作，装作要费点劲的样子——总不能让爹觉得他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气，露了破绽。
早饭是红薯粥配着咸菜，林羽喝了两碗，回神升级后的舒适感让他觉得浑身轻快，却没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帮着娘收拾碗筷时动作麻利了些。
套上家里那辆旧板车，父子俩往镇上赶。路是土路，坑坑洼洼的，板车颠簸着发出吱呀声。林羽坐在车边，看着路边的树往后退，心里盘算着：张木匠给的价钱是虾笼九文、鱼笼十七文，除掉竹篾和麻绳的成本，这一趟能赚两百多文，够买半袋米了。
“到了镇上，少说话多看着。”林铁柱忽然开口，“张木匠那人精明，你别被他绕进去。还有，别跟人说这笼是你编的，就说是家里编的——免得有人来偷师，也免得招人眼馋。”
林羽点点头。他懂爹的意思，这世道，露富容易惹麻烦，何况他这编笼的手艺透着“新奇”，要是让人知道是个半大孩子琢磨出来的，指不定会引来多少闲话，甚至可能被人盯上，那“每天升一级”的秘密就更难藏了。
到了镇上，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青石板路上人来人往，挑担的、叫卖的、骑马的，热闹得很。林羽紧紧跟着林铁柱，眼睛却飞快地扫过两旁的铺子：布庄、粮铺、铁匠铺、酒楼……他注意到酒楼门口挂着“收活鱼活蟹”的牌子，旁边还写着“高价收大规格”，看来他们只捉成年鱼虾的规矩，倒是合了酒楼的意。
张木匠的铺子在镇东头，门口堆着些木料和半成品的桌椅。看到林铁柱的板车，一个伙计连忙迎上来：“林大哥来了，张掌柜正等着呢。”
张木匠从屋里出来，是个矮胖的中年人，穿着件绸缎褂子，手里把玩着个算盘。他眯着眼打量着板车上的笼：“这笼编得越发精细了，活门和挡草网是咋想的？”
“家里瞎琢磨的，好用就行。”林铁柱接过伙计递来的茶，语气平淡，“张掌柜看看，数量对不对？”
张木匠没再追问，让伙计点数、过秤——他收笼按个算，却总爱称称重量，大概是怕竹篾偷工减料。林羽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精神2的敏锐让他察觉到张木匠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带着探究。
“一共是虾笼十二个、鱼笼八个，合计是十二乘九加八乘十七，二百二十二文。”伙计算完账，报了个数。张木匠点点头，让账房取了钱。
林铁柱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掂量了一下，揣进怀里，拉着林羽就走：“谢张掌柜，过几天再送新的来。”
出了木匠铺，林铁柱才松了口气：“这老狐狸，肯定看出笼是你编的了，只是没点破。”他把钱袋递给林羽，“你拿着，去买两斤红糖，给你娘和二柱子家各送一斤——二柱子娘最近总送东西，得还礼。”
林羽接过钱袋，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钱，心里沉甸甸的。他攥紧钱袋，往杂货铺走，路过酒楼时，特意停下看了看：门口的伙计正给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结账，那汉子的筐里装着的，正是和他们笼里捉的差不多大小的螃蟹。
“看来只捉成年的，不光能保着溪里的鱼虾，还能更合买家的意。”林羽心想。精神2让他把这些线索串了起来，心里更确定了要走“可持续”的路子——这不仅是为了藏住秘密，更是为了能长久地靠这手艺吃饭。
买了红糖，又在粮铺买了半袋米，林羽提着东西回到板车旁。林铁柱正和一个卖菜的聊得热闹，见他回来，挥挥手：“走，回家。”
回程的路上，板车轻快了些，因为装了米，压得更稳了。林羽坐在车边，忽然想起件事：“爹，咱们编笼的竹篾都是自己砍的，要是往后编得多了，后山的竹够不够？”
林铁柱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这事：“应该够吧？后山的竹长得快……不过你说得对，得留着点砍，别把一片竹林砍秃了——跟你说的别捉小鱼一个道理。”
林羽笑了。爹虽然没读过书，却懂“留有余地”的理。他又说：“我想着，下次编笼时，把竹篾削得再薄点，既省材料，又轻便，说不定更好卖。”这是他刚才路过铁匠铺时想到的——铁匠打铁能控制厚薄，编笼的竹篾也能试试。
“你琢磨着来，爹信你。”林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却没追问他是咋突然想到的。林羽心里暖烘烘的，爹的信任是他藏好秘密的底气。
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了。林羽先去二柱子家送了红糖，王大婶非要塞给他几个刚蒸好的窝头，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二柱子不在家，王大婶说他去溪边看笼了，还说：“那孩子现在天天守着笼，比看自家的鸡还上心。”
林羽笑着应着，心里却想着：二柱子是个实诚孩子，等过些日子，再教他些编笼的窍门，只是“升级”带来的那些便利，是万万不能说的。
回到家，李秀兰正坐在院里择菜。看到红糖，她眼睛一亮：“买这个干啥？怪贵的。”嘴上说着，却麻利地找了个罐子装起来，又舀了两勺，说要给隔壁的三奶奶送点——三奶奶年纪大了，爱吃甜的。
林羽把剩下的钱交给娘，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铜钱串起来，藏进床底下的木箱里。“这钱攒着，等冬天给你和你爹做件新棉袄。”李秀兰数着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晚饭是红薯粥配窝头，还有炒青菜。林羽吃了一个窝头就饱了，回神2让他即使白天跑了远路，此刻也没觉得累，反而脑子格外清醒。他坐在门槛上，看着爹娘在院里收拾，忽然想起前世学过的“产业链”——编笼、捉鱼虾、卖给酒楼，这已经是个小链条了，要是能再往前推一步，比如自己开个小摊子卖处理好的鱼虾，是不是能赚更多？
但他很快又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家底子太薄，人微言轻，贸然开摊子容易被欺负，而且也会引来更多关注，不利于藏住秘密。还是先把编笼和捉鱼虾的营生稳住，一步一步来。
夜里躺在床上，林羽调出面板：
体魄4
精神2
气4
回血2
回神2
回气2
回神升到2，果然睡得更沉了，白天的疲惫一扫而空，连做梦都清晰了些。他摸了摸枕头下的铜钱——那是娘给他的零花钱，有五文。他盘算着明天该升体魄了，升到5，力气更大，编笼时能更轻松，也能帮爹多干点重活。
窗外的月光静静洒着，院里的竹篾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林羽想起今天在镇上的见闻，想起爹娘欣慰的眼神，觉得这秘密虽然藏得辛苦，却值得。只要每天能升一级，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起来，能守住这份安稳，再难他也能撑住。
“明天升体魄。”他在心里说，然后闭上眼睛，任由睡意包裹住自己。梦里，他编的笼摆满了整个院子，爹娘在数钱，二柱子在旁边帮忙，谁也没问他为啥突然这么能干——就这样，挺好。
天快亮时，林羽翻了个身，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新的一天，新的升级，新的守护，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