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面对夜慕烬这种顶级傻叉,还有其它不同傻叉类型的太上九子,白硌尘维持的温雅君子形象,总是无懈可击。
无缘无故被骂,白硌尘也不给他脸,端着不算温和不失恭敬的笑意:“钟公子,在下不曾招惹过你吧。”
别的不说,上界乌合之众,他在里面也是个清流,一不滥杀无辜,二不贩卖人口,三不到处犯贱,综合素质已超越九成上界生物。
这也有的骂?
偏见!这就是偏见…!
钟明昧瞥向不远处走来的漆夜彩,又打量了眼白硌尘,讽刺道:“就你们这样也配做神官?真是嫌苍生被祸害得不够。”
白硌尘对所谓苍生毫无感情更无怜悯,除了自己不爱一切,心无大爱但也不恨,就是无所谓不在乎不关心的态度。
这也是绝大部分上界生灵的态度。
白硌尘懒得跟丑人废话:“在下不解,阁下以为神官该如何?”
钟明昧一脸“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当然是心怀大爱普度众生。”
白硌尘暗暗翻了个白眼,真要庇护苍生,庇护到这种傻叉,不得膈应死。
他果然不是个普度众生的料。
白硌尘微微一假笑:“上界的神仙又不靠人类供奉,相反,人类到现在还能苟延残喘,就是靠着上界的灵气,不然早成干尸了,三更万界最恶毒的群体,就是你们人类。”
钟明昧被噼里啪啦一堆骂,不假思索来了句:“可你以前不也是人。”
白硌尘浑身一怔,顿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微哽:“你侮辱谁呢!”
钟明昧:“你难道不是人类?”
白硌尘:“我是你爹。”
钟明昧:“……”
钟明昧思索了下:“你不是人类?”
白硌尘有点不耐:“我怎么可能是人类?”
钟明昧没说话,走过青年身侧,一改方才冷淡语气:“漆夜彩,走得可真慢啊。”
漆夜彩言简意赅:“在听。”
路过身侧的冷风,惹得白硌尘背后直发毛,僵硬着身子不敢转过来,一瞬间心虚和惶恐不安到达了极点。
但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点细节就功亏一篑,哪怕是死皮赖脸也要演起来。
白硌尘换上笑容:“大人。”
漆夜彩淡淡应了声。
钟明昧听此冷笑,说不出的令人不爽。
白硌尘顺了气,心想,跟漆夜彩装模作样是最愚蠢的,这种无关紧要的小问题直接坦白才是最佳之举。
“大人,属下自认不够公正高尚,心里对人类这个族类,确实抱有偏见。”
钟明昧又是冷笑,旁观他做戏。
漆夜彩似乎根本没听,平淡道:“问你了?”
白硌尘自知,不能真以为无关紧要。
漆夜彩看起来冷漠无情洒脱随性,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她不在意,是因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总是习惯掌控一切,提前做好万全之策,以应万变。
若有丝毫偏差,或许会发现关于她的一点新鲜反应,那些很隐秘,很罕见。
白硌尘一直期待着漆夜彩暴露出点什么,但很难,除了那个妖艳贱货。
虽然夜慕烬是公认的极端又偏执的脑残,没素质爱犯贱,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
但不得不承认,抛去他的神经病,他一切所作所为,皆出自本心。
他有恃无恐,肆意妄为,享受极端,享受去爱,怎么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随性?
可漆夜彩绝非如此。
白硌尘认识漆夜彩这么久,却也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她,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但以他对她的观察,他敢笃定,她绝非是个好人,更不是个拯救苍生的救世主。
可时至今日,他也搞不懂她的目的是什么。
“大人在我心中自然是不一样的。”
漆夜彩倒是有兴致来了句:“哪不一样?”
白硌尘:“……”她一定是故意为难他。
偶尔的幽默风趣,会误导人。
好在漆夜彩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