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沼泽地,叶寒一剑斩断大鱼口中的树枝,饶它一命。
绝壁之上,藤蔓交错,石头也硬得令人发指。叶寒晃来晃去终于是找到了一处还算勉强可以攀爬的地方。
黑夜降临,四下出奇的安静。
一步一步是一步,一步一步是魔鬼的步伐。
叶寒攀爬的姿势实在不怎么优雅,嘴里含着发光的石头,背上捆着铁剑,一扑一趴,就是个墙上的活壁虎。
“师尊,猛人怎么还没有上来?你不是说很快了吗?”刘墨羽丧着脸对着提葫芦喝酒的青闲师尊抱怨道。
“好徒儿,快了快了。”青闲悠哉悠哉的说道。
“师尊,这话你都说了不知多少次,可是我从夕阳正好等到黑灯瞎火也不见猛人的身影,你是不是在骗我?”刘墨羽愤愤道。
青闲嘿嘿笑道:“好徒儿,你别着急。还有,你这身霸气的行头什么时候借我穿穿?我看着甚是暖和。你看我这身衣服,又脏又臭还不保暖。”
刘墨羽恨恨的质问道:“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的这身霸气的行头才收我为徒的?”
青闲瞪着眼,义正言辞道:“怎么可能,为师是那种人吗?为师是见你品行端正,天赋异禀才收你为徒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说着还瞟了瞟刘墨羽身上的虎皮大衣,腰间插着流光溢彩的七彩羽毛。
刘墨羽道:“师傅,借你穿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把猛人带到我面前。”
青闲无奈道:“好徒儿,你这不是存心为难为师吗?天雨山龙宫的规矩不能破,老祖宗的遗训不能破,就算我是长老也不行。”
“不听不听,老道念经。”
刘墨羽能成为青闲的弟子属实算得上是天雨山龙宫的一桩美谈,一段佳话。一个邋遢,一个别致,不说是师徒都没人信。
邋里邋遢的老头子,没皮没脸,稀奇古怪的俊少年,风趣幽默。
惊鸿、流影二脉苦苦相争,却抵不过青闲与刘墨羽的相见恨晚。
那段经典的对话无人能忘。
“哎哟!老道,你的葫芦好别致。”
“哎呀!少年,你的衣裳好风流。”
“葫芦借我玩玩。”
“衣裳给我摸摸。”
“老道,你在这山上干嘛的?”
“游山玩水。”
“那你会练气术吗?”
“会一点。”
“跟那两个烦人的家伙比怎么样?”
“要好一点点。”
“真的?那你教我好不好?”
“好啊!赶紧拜师。”
一拜三叩,礼成!原来拜师也可以如此的简单!这或许是天雨山龙宫礼数最简单直接的师徒礼了。
叶寒像个蚯蚓一样在岩壁上挪动,生怕一步小心就前功尽弃。可惜山高壁滑,活壁虎也经不起折腾。
一身衣服已经被磨得破烂不堪,四肢颤抖着,膝盖和手掌上全是血泡,每一次拉扯,总会伴着剧烈的疼痛。
微光照亮冰冷的岩壁。咔嗤一声,支撑着叶寒整个身体和铁剑重量的石块终于是不堪重负,断裂开来,叶寒的身子向下坠去。
他在黑暗中胡乱抓取,或是凸出的石头,或是顽强的野草,但没有一样可以承受他和铁剑的重量。
尖石划开道道伤口,鲜血在黑暗中飞溅。但叶寒的没有放弃,依旧摸索着可以让身体停下来的东西。
最终,是那岩壁上的倒挂松木让叶寒停了下来。树干顶在叶寒的腹部,一阵天旋地转,叶寒吐出满肚子的酸水和发光的石头,石头被叶寒一把抓在手心。
叶寒努力爬起身子,背靠冰冷的石壁,夜晚凉凉的风拂过,困意席卷整个身心。
仰望苍穹之上,繁星点点,一轮弦月吐着淡淡清光,月牙弯处,似有人垂坐,带着点点笑意,那个笑容好像在那里见过,叶寒模糊的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