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宝珠随手接过,来不及看上面写的是什么,转身抓起书袋,也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纸团,砸到魏骁怀里。
两个人交换信物,分别低头去看。
钟宝珠手里的,是一张摹好的《黄庭经》。
就是前几日,他在魏骁房里写功课,落下的那张。
魏骁手里的,却是——
钟宝珠不敢相信地捏紧手里功课,忙不迭抬起头。
是《绝交书》。
他给魏骁的,是他亲手写的《绝交书》。
他在上面大骂魏骁,说他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要和他绝交。
他本来只是想随便写写,不拿给魏骁的,但是……
但是魏骁刚才那么凶,他还以为魏骁要跟他打架,顺手就丢过去了。
而现在,魏骁也已经把手里的纸团展开了。
他简单扫了一眼上面的字,最后透过纸张,看了钟宝珠一眼。
钟宝珠自觉理亏,伸手想把《绝交书》拿回来:“还我……”
可是魏骁往后一撤,就把东西叠起来,收进了怀里。
他转过身,站在他身后的好友自行往两边退开,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魏骁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书案前,腰背挺直,端正坐好。
钟宝珠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跺了一下脚,也回到位置上。
魏骁好心好意把他落下的功课拿过来,可是他却……
钟宝珠抓了把头发,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可是……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啊!
魏骁那么凶,又不说话,他怎么知道这张纸是什么?
发现自己误会魏骁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
他都让魏骁把《绝交书》还给他了,他都已经服软了。
是魏骁自己不理他的。
他也是要面子的,他才不要死皮赖脸去求魏骁!
钟宝珠越想越烦,干脆扭过头去,再次看向窗外。
两个人的书案,本就是并排摆放的。
魏骁在左,钟宝珠在右。
而此时他二人,一个抱臂端坐,一个扭头向外。
好似门神一般,相隔门缝犹如天河,谁也不理谁。
见此情形,几个好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他们去。
李凌扭头一看,赶忙扑回书案前:“不好!我的策论还没写完!”
他伏在案上,抓耳挠腮,奋笔疾书,再顾不上其他。
魏骥和郭延庆,两个年纪比较小的,就跟在温书仪身边。
跟小鸡躲在母鸡怀里似的,缩着脖子,小声叽喳。
魏骥用气声道:“我哥和宝珠一吵架,总感觉天都变冷了,凉飕飕的。”
郭延庆连连点头:“不仅如此,我还有点喘不上气……呼吸不上来……”
“我也是,快没气了。”魏骥捂着脖子,“实在不行,我们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