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他看着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我恍若置身于梦境之中。

我点点头，下一刻，我突然看到他眼底挥之不去的彻骨寒意，他没有靠近我，只是远远地在窗边站着，压迫感却仿佛实质一般让我胸口发闷。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背后却酝酿着狂风暴雨。

问吧，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隐瞒，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突然笑了，笑容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伤像是一柄铁锤，重重地击打在我的心上。

“玩弄我的感情，你觉得很开心？”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声惊雷，哄地在我耳边炸开。

不是的，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我想解释，可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的沉默在他眼中成了默认，他眯了眯眼睛，把所有溢出来的情绪全部隐藏下去，看向我的眼中古井无波。

他说：“黎淼，你别想逃，没有人能够在玩弄我的感情之后全身而退。”

他说：“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还记得，他以前不爱说话，今天一定是气得狠了，才会对我说这么多。

“好。”我终于找回了我的声音，艰难而又干涩地说道。

方辰希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我的认罪态度这么好，在他心中，我已经是一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了。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到之前的冷硬，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嫌恶。

我心里一颤，下意识想避开，却又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黎淼，你活该，这是你应得的。

我自虐似的把他的嫌恶和冷漠一遍遍在心中回放着，每一遍都像无数块碎玻璃把我划得遍体鳞伤。

我没有再向他说道歉的话，想来，他早已听够了我毫无诚意的道歉，我能做的，只是按照他说的，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对于他下达的审判，我甚至有些庆幸，至少，这说明我还有和他见面的机会，总要好过再也不见的结局。

“你恢复记忆了吗？”尽管走到了这一步，我还是很关心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冷冷地说道：“与你何干？”

是了，与我何干？这四个字变成一把锋利的尖刀，在我被玻璃划得千疮百孔的心上，补了最后一下。

之后，方辰希没有再说什么，走出病房。离开前，他没有再多看我一眼，我已经不配再得到他更多的关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我疼得没办法呼吸，抱着被缩在床头，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陆有新给予我的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方辰希却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