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小白狮,我会一直等到你长大,并从人类世界带回我想要的东西。”
鬣狗的追赶使得许落望精疲力尽,在睡梦中的他不停的发出哼唧声,拥有绝望、无助,在他快要死去的时候,他看清了第一个人类,秦渊。
许落望哭着转醒,在他没有擦干眼泪之前,秦渊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恢复了人形看着秦渊的一举一动,他似乎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危险分子。
那是属于鬣狗的气味,腐烂的味道和秃鹫一模一样,他的小秃鹫死在了那片森林,他原本以为,养大一只秃鹫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没有做到。
很难。
秦渊将匕首磨得无比锋利别在腰间,此时许落望已经穿好了衣裳,他的发情期很短,但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中的问题。
许落望跟着秦渊走出了洞穴,下山的路全是草野没过一会儿便到了。在不远处的石堆里,那里死了三个人,破烂的衣服被野草寄生。他甩开秦渊的手就跑了过去,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扒下鞋子便穿在自己脚下。
秦渊默认了他的这种行为,随即便上前察看那三具尸体的死因。
这片区域背靠深山,乱石堆上的死尸很多,大部分已经白骨化,从他们的衣物难以被微生物侵蚀,所以被保留了下来。
许落望蹲在秦渊的旁边,上校拿着木棍挑开了其中一人的衣裳,暗黑色的表面被留下了钙化的痕迹,白白的一层裹在上面,连风都带不走。
秦渊走近了一些,尸体的骨架还算完整没有发现被侵袭的痕迹。很显然,他们并不是被异种偷袭至死。但在脊椎上的椭圆形的多细胞生物来看,它全身呈现透明,由多个绿色圆形组织构成,它们成群的窝在一起啃噬骨头里的髓质,成千上白的生物将骨头啃成了蜂窝。
“别摸。”秦渊及时制止了许落望要去拿尸体上面的和平鸽徽章,俯身牵着他站了起来。
“这种生物长大以后会变成夜娥。”秦渊拢了拢许落望敞开的衣领,带着他远离了这些尸体。
秦渊:“夜鲮变幻莫测,人类很难找寻它的踪迹,而夜娥是一种寄生生物,它们会以独特的追踪方式获取夜鲮身上的红虫,那是它们的食物。”
许落望回头看着那堆白花花的生物问道:“可是它们在吃人类的骨髓。”
“是的。”秦渊边走边道:“异种的变异速度已经是人类无法掌握的了,现在的夜娥开始寄生在人类身上,我无法判断附近是否会存在着夜鲮。”
许落望小跑几步跟上秦渊的步伐,认真道:“我可以帮你。”
“白狮家族赐予了我追踪的天分,或者,我可以帮你吃掉这些夜娥的灵魂,它们就无法寄生在人类身上。”
天真的许落望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像羽翼一样的眼睫毛又长又翘,这是一个单纯的异种,他根本还不知道自然界的物竞天择。
秦渊握紧了他的手,狭长的眸子透着一股珍惜,他盯着许落望,也许也盯着未来的希望。
秦渊:“你不必冒险,夜娥的数量无法估计,你吃完了这些还会有下一批,你的力量不该浪费在这些微末的事情上。”
许落望认认真真的听着,他抬眸看着上校的下颚,他思考着如何能够帮助这个人类,人类的存在是被允许的,或许秦渊会认为他不够成熟。可是他知道,一旦异种占领了人类领地,人类就会灭绝,他不希望秦渊死。
走过乱石堆,他们两人的面前便是从山里留下来的一条小溪流,这里的绿植要比后面的多,腐烂的枯木横在青石上面,爬藤植被包括苔藓将这里覆盖的连一只脚都伸不进去。他们站在外面,里面的环境笼罩着一层浓雾,深处暗涌着未明的黑暗。
神秘的雨林充满了潮湿,被称作“大脚怪”的板根每一棵都超越了极限,它们的叶片形成巨大的侧翼完全超越了树鬼森林里的枝条。
雨林中的一切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基因库,踏进这里仿佛踏进了一张提前编织好的大网。
秦渊低头看了看身边好奇的小家伙,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
“秦渊。”许落望指了指左边一条被趟出来的小路,地表的卷叶绿植被踩倒在一边,泥泞的土中隐约还能看见人类的足迹。
许落望深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浮在水雾里的辛辣气味直冲他的肺腔,刺激得他赶紧捂住口鼻却已经晚了。
“怎么了?!”秦渊拍着他的背担心问道。
许落望咳了几声,紧蹙的眉还在细细琢磨那道气体中的生物。
秦渊:“你闻到什么了?”
许落望没有轻易作答,他对雨林里的东西一点都不熟悉,他怕说错了话会让上校陷入危险。
“很辣。”许落望说了两个字,随后就往里走了几步站在人类的踩出来的小路上,争相生长的植被密密麻麻的拢在两侧,在植物叶片表面上还结成着一层水膜,显然是养料十分充足。
许落望:“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隐隐的还能闻到一股清香。”
“秦渊,已经有人走了进去,我没有闻到死尸的味道。”
“好,我知道了。”秦渊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他们两个如今走到了这里已经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秦渊紧紧牵着他的手,郑重的问道:“崽崽,你怕吗?”
许落望的心跳如擂鼓一样,他看见秦渊看着他的眼神如此的温柔,是他从没有得到过的被爱护的感觉,走到今天,是他一路寻到了这里的结果,他又怎么会怕呢。
他揺了揺头,发出的声音清泠泠的,像极了这条清澈的溪流。秦渊沙哑着嗓音,那是他压抑了许久的感情。
“好。”
二人一同走进了雨林的小路,一深一浅的脚印刻进了泥土之中,在他们的身后或许还有像他们这样迷了路的人类,他们的足迹也会重新将他们覆盖走向这条充满未知的道路。
许落望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身旁的植被将他们身上的衣物打湿了一片,粘腻的水珠将身躯泡在了潮湿里,有点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