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极度绝望 接替高赫后,段深俳徊在斛律府的后园,在黑漆漆的夜色中他似乎在找什么,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脚下的碎石片瓦。除了悲凉的夜风吹来的焦糊味,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在悲怆中守了近一夜,五更时分,他手捏梅花手帕向天哭诉自己的悲哀。
连悲带恨,外加冷气攻心他晕倒了,趴在了残存的墙基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冷风吹醒,睁开眼方知自己正趴在斛律府的一个墙基上。他爬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想让自己振作起来。
绝望之时,他看见距北墙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黑影慢慢地向他这边移动着。
“啊,”段深吃了一惊,黑影是何物?他为何向自己这边爬来?段深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四处望了望,看到四处无人忙问:“何人?”
“……”
段深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但那声音细到他根本就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心下狐疑:“谁呢?”
他忙向前走了几步低头望去,发现这个黑影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此女头朝地,鬓发凌乱,衣裳褶皱,满身灰尘。
突然,他的心狂跳起来:“难不成她就是我日夜思念的斛律婉蓉?”
他蹲下身子用手抚摸女子的手,那手冰一般的凉,他又扶起女子的脸,在淡淡的月光中细看此女,“啊……”他大惊,她果然就是斛律婉蓉!他的心狂跳起来,眼见斛律婉蓉已奄奄一息,他心急如焚,马上将她背起冲向凛冽的寒风中。
他使劲地跑,跑得满头大汗。他觉得只有快跑才有可能从死神手中夺回斛律婉蓉的性命。
终于,他跑到了段府的门前,敲开大门后他将昏厥的斛律婉蓉放在了后园平时招待客人的西厢房。
他唤醒睡梦中的内侍张虎,让他到膳房烧一壶水。
灯光下,他仔细地观察平卧在床榻上的斛律婉蓉,只见她眉头紧锁,头发零乱,后脑处有一个大包,好像还有一丝血迹。
水送来后,他将水倒入碗中,待凉后,他一匙一匙地将水送到斛律婉蓉的口中。
段深将熟睡中的母亲唤醒,并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母亲:“我从废墟中将一女子救出,此女就是斛律光大将军的三女儿。”
“啊,”段夫人很惊骇,还真有人活着?她就是你说过的元宵节巧遇的斛律家的三小姐吧?”
“是的,她就是!”
“赶快将你的堂伯请来!给斛律小姐号号脉,我发现她后脑好像有伤。”
“是的,好像有伤,请母亲过来就是照看一下斛律婉蓉,我马上就去堂伯家。”
段深没有耽搁片刻,马上策马向邺城西面的永乐巷奔去。他要去找他的堂伯段恒,段恒是京城的名医,医术精湛。
待段深敲开堂伯家的门,段恒这个老医士已在院中练剑。
“多日不见,堂伯可好?”
段深毕恭毕敬向段恒深鞠一礼。
见段深满脸大汗知段深有急事,段恒即刻收剑,问“贤侄何事,如此匆忙?”
段深拭掉额上的汗,急匆匆地说:“侄儿救出一个奄奄一息之人,请堂伯马上与我同行,此人正在段府。”
救人要紧,段恒也没问奄奄一息之人是何人,马上收拾药箱,乘坐轺车与段深一路急行。
两人风尘仆仆地进入后院的西厢房,发现斛律婉蓉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母亲,我走后她一直没有醒来吗?”
“醒了,说了几句话就闭上眼睛了。”
“啊,”段深很惊喜,“她醒过?”
“醒过。”
“她吃饭了吗?”
“没有!”
“不知为何她又睡去了。”
段夫人没有将她看到的险象告诉段深,怕他焦急。
段恒诊脉后,说:“气息微弱,可能是受到了精神刺激,表面看后脑的伤不太严重,没有什么大碍。”
“有救吗?”段深心中极为紧张,颤颤地问。
“有救!”看到段深痛苦的表情,再看眼前这位衣冠华丽的女子,段恒知道这个女子绝非凡人,一定与段深有交集。凭他多年的行医经验,他知此女遭遇不幸,危在旦夕。“除了药物治疗还得看她自身的抵抗力和再生力。”
“那就好,劳烦堂伯尽力而为,侄子再谢堂伯!”段深眼含热泪向段恒又躬身一礼。
“救死乃医者所为,贤侄有何相谢?”此女若不在段府,在一个巷子里被堂伯遇到也是要救的。”
段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既为堂伯的深明大义所感动,也为斛律婉蓉生的可能而兴奋。
段恒开了一剂药方,让段深去东部的昌平巷永嘉药坊去取药:“那里的药材品种齐全,且都是近期进的货。
送走堂伯,段深取出银两马上骑上他的那匹河汗马向城东的永嘉药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