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颜月很快让景朽安排了户部尚书同高束见面,户部尚书顾着上一次秦颜月出主意的面子,也没有驳了,很快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对高束来说见户部尚书最好的选择就是辞楼和花雀楼这两个地方,都是自己人可以掩人耳目,所以就挑了花雀楼。
花雀楼这边专门为高束留着一个院子命为花客居,一个又一个的花厅,整面整面的花墙看得见过世面的户部尚书都一愣一愣的,他知道今日过来见的人是个商人,却没有想到这个商人竟然如此喜欢花。想一想一个叱咤商场的人喜欢花,就让他有些接受无能。
带路的侍女将他的表现看在眼中,却一直很克制的压抑着自己的嘴角,这位大人应该以为这院子里住着的是一位男子吧!也不知道待会儿见到他们家姑娘会不会惊掉下巴。
这些年跟着自家主子,她可是见到不少被自家姑娘惊掉下巴的人,因为谁家的大小姐也不会同他们姑娘一样,抛头露面做生意,还做的风生水起吧!
以前她也不知道自家姑娘是大家闺秀,只以为生活所迫不得不为,但现在她知道自家姑娘出身不低,只是不知为何会喜欢商这一途,就觉得有些奇怪了,难道这些大家族出来的人都有这么些癖好?
户部尚书自然不知道带路的侍女心里在想什么,这会儿看着这院子里的话脑子就是只有一句话,这还真不愧的花雀楼,这花雀楼的“花”这个字都体现在了这一个院子里了吧!
无怪他惊讶,实在是这里头的花也太多了一些,看过的没有见过的,他觉得他今日算是将这全天下的花都看了个遍。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又是一个花厅,四角亭子里,四面都是花,连茶桌雕刻的都是花,奉上的茶也是花茶,看得户部尚书嘴角一抽。
“大人稍等,我家主子马上就到。”侍女为户部尚书奉上茶,就退下了。
户部尚书喝着茶,看着周围的花,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般财力,这般心思,在这寒冬腊月竟然养了这么多的花,也不知这到底是有多喜欢花才种了这么多。
高束来的时候户部尚书正在喝茶,“大人觉得我这院子如何?”
听得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户部尚书意外的转头,见到高束愣了片刻以后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的道:“这是姑娘的地方?”
眼前的女子生得十分美貌,倾国倾城的容颜让人一见难忘,最好的还是这一身不卑不亢的气质,平淡如菊,又像是夏日里开得浓烈的花,只让人觉得艳丽。
高束看着他这呆愣的样儿笑了一声反问,“当然,不然尚书大人认为这该是谁的地方?”
能做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当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转瞬就回过神来,“商人大多是男子,是以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是好奇,姑娘既然能够同秦姑娘说上话,出身应该也不差,为何偏偏要走这一条路,在下有些不明白。”
“喜欢,所以就做了。”高束在他对面坐下。
他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个人问她了,只是以前问的内容有些不一样,但追其根本都是在问她为何要走商人这一途,好似在他们眼中自己就该是束之高阁的闺秀,不该沾染这商场铜臭。
敷衍的回答,户部尚书识趣的没有追问,只是直接说起正事,“在下听说姑娘想要通航文书?”
高束点头,“的确。”
“姑娘可知道这文书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以前是只有皇商可得,现在虽并不这么严格,但也并非普通商人可以得到?”能让高束向秦颜月开口的文书,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通航文书,而是能够通航所有河道的通行免检查文书,这文书想要得到可不那么容易。
高束看着他一笑,差点儿让户部尚书眼晕,“大人觉得我是普通商人?”
户部尚书咳嗽一声,背后有秦颜月做支撑,哪里会是普通的商人,户部尚书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姑娘,我听说你手下的船队刚刚才从别人手中收过来,且刚刚下水,恐怕不太符合户部这边的要求。”
别说刚刚才收拢在手中的船队了,就是已经是老手航行了七八年的船队也不见得能够得到这样的文书,她的胃口太大了,若不是因为秦颜月的面子,他今日不会来这里。
高束看着他,认真的道:“若是符合要求,我就不会通过姐姐来找您了,不是吗?”
若是她手上的船队不是如此稚嫩,她何苦到他这里自讨苦吃,直接去找户部下面的办这些事的人疏通一下不就得了。正是因为知道船队不符合要求,所以她才会请了秦颜月帮忙,直接见一见这户部尚书,商量一下说不准还可以直接合作一下。
户部尚书觉得自己心累,他怎么觉得自己不该过来见这个人,别人见到他这个户部尚书不说谨小慎微那也是恭恭敬敬的,怎么到了她这里,自己说一句她就反驳一句,虽然她反驳的话的确没有错,但也让人很心塞好么?
高束也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缓了一下露出一个笑来,“尚书大人别太介意,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直,得罪之处多多包涵。”她一向身在高位惯了,习惯改不了,这会儿下意识的就摆出了一样的样子,说了两句才发现不妥。
户部尚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气势完全被眼前这个女子压着,不过他也不恼,这证明这人是有能之人,既然如此是不是说明她真的有可能为自己带来功绩?
“姑娘既然明白这些,那么就该知道若是失败了会是怎样的后果吧?”既然对方直来直去,他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若是能够合作自然好,若是不能他抽身而出也可以,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后果我自然知道,尚书大人也放心,小女子别的不好,却有担当,若是失败了,绝不会连累尚书大人。”他的顾及她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