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颜月让人煽动下面的人写了这万民书,但是实际上却没有惊动多少人,几个商户的事情,以洛国对商的不重视,那些高贵的门阀也不屑多看。万民书递到皇帝这里来的时候蔡科刚好也在,这几日为了那些门阀子弟闹出来的事情他没少头疼。
江钦没有办法相助,亲自过来给他赔了罪,他也知道江钦的位置不好在这个时候公开支持自己,否则就将这场严明律法的事变成了门阀士族与寒门士子的争斗,反而不利,这事情也就只有他和皇帝一同头疼了。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还有皇帝和霍岳陪着他。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霍岳这个人为何能够得到江钦的支持,同他争夺刑部尚书之位,此人的能力的确不比自己差。可惜了这个人的出身不高,这个时候放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就是众矢之的害了他,否则他还真怀疑皇帝的选择会改一改。
为此,他也对霍岳更加看重起来,这两个曾经的对手强强联手让其他人都诧异不已,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能够明白其中原由,这两个人的脾气是真像,都一样的清高比牛倔,臭味相投也能够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门阀世族那边就难受了,一个蔡科就已经够棘手了,现在江钦不插手了,却冒出来一个霍岳,简直是雪上加霜。
蔡科默默瞥了户部尚书一眼有些疑惑,蓝琦母亲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看来千灯楼那边的事打算保她了,但这户部尚书跟着掺和是什么意思,虽然心有疑惑弄不明白户部尚书的意图,但他仍旧帮着江钦那边说话,“圣上,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臣虽然一直认为是商投机取巧不可纵容但这些百姓却不见得能够算到商之一列,且不说他们初衷,只说他们所得钱财亦是不足那些真正商人的十分之一,却让他们负担同等赋税,未免太过苛刻了一些。”
皇帝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明,他一个刑部尚书为商人说话做什么?还不待皇帝多想,那边的户部尚书就爬了出来,“圣上,臣下所辖户部听说了这件事情,已经连夜商讨过,亦是认为此事对平头百姓太过苛刻,可对其另做打算。”
户部这边的人是秦颜月早就通过气的,不,应该说秦颜月打算如此行事的时候就与他们这边先商量了一下。商户的事情大多涉及钱财,也就多与户部打交道,这事情能不能行得通当然得他们这边商量了才可定夺。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离姜的功劳,若非他身为商人,秦颜月也不会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些门道。
归入商籍的这些人,许多都并未在此途获利,只不过是为了补贴家中方才不得已走了这条路,算不得真正的商人,但因为洛国对商的不重视,户部一直以来也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是以这类不明确的事情也就一直拖着,没有个明白的章程。
户部的人想不到,商户里那些人也多是识不得几个字的人,平日被欺压惯了,也没有人反抗,更别说领头的人,这一块也就一直这么不明不白。如今有蓝琦的母亲这事,秦颜月方才问起,离姜也便出了一把力,让自己手下的那些人闹了一番。有人领头自然就有不少人愿意跟着走,说白了赢了就是所有人得利,输了也不过法不责众,这事情对他们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不过两天的功夫这事情就闹了起来,上达天听。
皇帝为刑部那边的事头疼了一天了,这边户部竟然也闹出事情来,一时心里十分不痛快,想着这事情连户部都是这么个意思,那么他就顺水推舟了。
“既然户部尚书亦觉得这块不公平公正,可有可解决的法子?”
这个事情说大不大,但真正动起来未免也抬了商人的地位,在洛国那些门阀世族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动他们的利益动他们的地位,恐怕不太好施行。虽然这事情实施起来会有难度,但皇帝喜闻乐见呀!
看看这些门阀子弟有多么的无法无天,做下了一些什么事情,知法犯法刑部尚书这边查出来的还少么?现在门阀士族都快踩到他脸上来了,能够打压一下这些门阀的气焰他就乐意,正好也让他们头疼头疼,省得自己一个人遭罪。
“臣下连夜与下面几位大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这些人都认为归入商籍之后并未为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反而损失了身份,是得不偿失,臣等以为不如就以在此途获利的钱财多寡来查看是否给他们返还原籍的机会,且也定一个章程,寻常补贴家中,买卖并不多者,可不如商籍,也算是为百姓们做主了。”
户部尚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给他们返还原籍就是了。说的通俗一些,这事情不就是你家里养了一头猪,家里人口少吃不完,拿出来换点儿钱,却被上头一棍子打死说你做了商,赚了钱的事么?既然如此我就给个标准,一年多少钱以下不算做商户不就是了。
皇帝也清楚这事情就是个很简单的事,但商人在洛国不受重视,所以才拖到现在,“既然如此,那就按户部尚书的意思去办,利国利民就是好事。”洛国在他的治理下虽然不算是多么好,但也犯不着苛刻百姓这点儿小钱,挥挥手也就让户部尚书去办了。
户部尚书一脸欣喜,“是,臣下这就去办!”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掌着钱财却敢的是苦差事,从来是出事了出钱出粮就有人找过来了,弄错了数目,亦或者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得挨骂,没事儿的时候好处都被吏部那边捞着,他心里苦呀!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露脸的机会,他能不抓住了么。
虽然此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也不曾闹出多大的风波,但既然已经被圣上知道了,他也出头一回,好歹他算是为民请命了,皇帝那边自己也办成了个好事,不曾尸位素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