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的意思是一直关注着却也不必反应过激？”纪倾像是明白了秦颜月的意思。
秦颜月点头，“嗯，留意着，别清白的人被人冤屈了就是。”
“是，纪倾明白了。”
刚送走了纪倾，转头景朽又来了，“师叔，这都已经快年下了，小子估摸着齐老先生那边打赏的银钱怕是要准备着一些，您觉得准备多少合适？”
虽然京城之中人人都知道齐老先生清贫，新年下，亦是不会出手阔绰的打赏多少银钱，但到底需要意思意思，下面的士子前往拜年讨赏总不能拿不出来才是。
“这事情不拘着，齐老先生高兴怎么赏就怎么赏，由着他去。”秦颜月道：“你也别多说什么，外头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打赏的银钱也不从千灯楼那边出了，就说是我孝敬给齐老先生的，旁人也说不出话来。”
按道理千灯楼都是依靠着秦颜月经营边老留下来的那些产业过活，齐老先生那边也该如此，只是齐老身份不同旁人，文人士子里头有个名号的都可称他一声前辈先生，年下拜访的人不会少，千灯楼拨过来的银钱怕是不够用。
“是，那小子就按着师叔这话去办。”景朽笑着应了，浅浅的酒窝看得人只觉得心头洒满阳光，“千灯楼的账本前两日就送过来，不知师叔可看了。”
“看过了，今年银钱倒是用的不多。那个老头子留下来的那些产业，倒也能够供养得起。我瞧着千灯楼的一些东西也旧了，那些剩下的银钱，你琢磨着添置些东西吧！”
边老原本是不曾有这么多产业的，只是这些年善经营，才多了许多，有所剩余。
边老自己是个不善打理经营的，却很愿意听从秦颜月的话，自秦颜月拜师入门，他便将这些产业都交给了秦颜月，让她打理着。秦颜月是个做生意的料，接手不久就赚了个盆满钵满，渐渐地还收了不少其他产业在手中，这才能够供养起千灯楼的那些士子。
“是，既然师叔这样说，我就让人去添置，说来千灯楼也的确是许久不曾添置东西了。”
“嗯，事情既然要办，就办得漂亮些，置办些好的回来。这些日子我让人清点了一番，那些产业又扩张了些，你手头也可松一松，不过的那么紧巴巴的。”
秦颜月是个善经营的，景朽又何尝不是，他打理千灯楼的这两年，千灯楼的士子可从不曾抱怨缺少什么东西。
“还请师叔过些时候清点个册子出来，景朽也好心中有数。”
秦颜月笑着看他，挥手让黎荜将东西递给他，道：“就知道你会问我要，所以早早就给你准备着了。”
景朽是千灯楼的大总管，这些产业总要过他的眼，让他心里有底才好行事。
其实若是实在少银钱，秦颜月也不是不乐意贴补，只是若是开了这个头，千灯楼的规矩破了，那么日后便是天大的窟窿她也得补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是按着规矩来，方才无后患。
接过花册，景朽甜甜的对着秦颜月笑，“多谢师叔费心，回去之后景朽一定好生看过。”
“这些日子别太劳心了，快过年了，后面忙的时候还多着。”这孩子总是想着别人的时候多，有时候也该多顾顾自己才是。
“多谢师叔关心，景朽心中有数，不会太过劳累的。千灯楼那边还有些事宜需要安排，景朽就先告退了。”景朽行了一礼。
秦颜月点头，“去吧！我让你给你备了些你平日里喜欢的点心，记得吃。”
“多谢师叔。”
……
“你对他可真好。”离姜端着补汤过来。
“可怜人一个，你别看他表面看着开朗，实际上……这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坠入深渊的人。”秦颜月看着他手中的补汤皱眉，“今日又是什么？”
离姜眉眼都柔和下来，“你放心今日这个肯定不难喝。”
秦颜月看着那碗闻起来就不好喝的补汤，幽幽的看着离姜。“……这话你自己信么？”
“……信。”离姜坚定的点头，但仍旧没有骗过自己的内心。“玉灵，你身子不好，总是多喝一些更好。”
秦颜月怀疑的看着他，抗拒道：“这东西喝了没什么用。”
“玉灵啊玉灵，每一次喝补汤就来一次这样的推拒和劝说有意思么？”离姜试图打消她的抗拒。
秦颜月抬了抬下巴，吊着眼梢看他，“有意思。”
秦颜月明亮清凌的眼睛里全是鄙视，一副你别蒙我，我不上当，我宁愿每次都抗拒的样子。
离姜被她气笑，“你说你这是干嘛呢？说得好似抗拒一下就能逃掉。”
“……万一某一天就成功了呢？”秦颜月抿唇看他。
“……”离姜笑眯眯的看着她，将补汤喂到她嘴边，“嗯，说得对，万一，万分之一，我数了，加上上一辈子的你也刚喝了一百二十三次，所以距离万分之一还远着。”
秦颜月：“……”
气鼓鼓的将补汤一口闷，秦颜月擦了嘴就开始闹着要吃新鲜的果子，硬逼着离姜出门给她买果子去。
离姜：“……”这是说不过了，光明正大的报复？
是的，一定是的。
就这样在这风雪不停的夜……白天，离姜就这样被赶出了家门，找不到新鲜的果子就不让回家。好惨一男的。
眼看着自家姑娘欺负姑爷，黎荜笑得没心没肺，“姑娘，也就姑爷这样好脾气，这么由着你欺负。”
秦颜月不说话，傲娇的一抬下巴，谁让他跟我抬杠。
离姜出门买个果子，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花雀楼遇见益王、靳王和兆王，似乎是正带着女眷赏雪。
“离姜先生也在这里？”兆王左右看了看，见着秦颜月不在他身边，笑着问到：“今日秦姑娘不在？”
“嗯，突然说想吃新鲜的果子，却又懒着不想在这风雪天出门，便支使在下了。”离姜冷冷淡淡的并不热情，“几位王爷这是在赏雪？”
兆王不甚在意他的冷淡，热情的道：“是呀！今日雪景甚美，不若离姜先生也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