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却不这样想。
他这些天其实是故意躲着她的,那天在巷子里,他出于一些原因否认对她的喜欢,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余礼的感情已经像街口的爆米花炉子,憋得已经快炸掉了……江余心里又酸又疼,一边想和她亲密,一边又怕伤害到她,想不好该怎么办,所以不得不暂时离余礼远一些。
一切都是他的错,关于她失忆的事……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而不是躲起来,害她找自己,让她到工地收到其他男人的凝视,脚也受伤了……
江余一边想,一边抬起来余礼的脚放进水中,水温刚好,他轻轻搓去她脚上的泥。
余礼看着自己的脚被他的大手全然包裹,感受他指腹硬茧又疼又痒的抚摸,心里不知为何一阵蚂蚁啃噬般的酥麻。
“痒……“她小声嘟囔。
江余抚上她脚趾的手一顿,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又打了盆水清洗一遍,江余拿着毛巾把余礼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擦干。余礼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会伺候人,但两人的气氛很微妙,她到底没有问出口。
还好伤得不重,江余从医药箱里拿住一瓶双氧水给她冲了冲,又抹了点药膏。
白色的膏体涂在他粗砺的手指上,插//进余礼脚趾/缝/中,一股凉意还有黏腻的感觉让余礼下意识地往后缩,奈何江余另一手还扣着她的脚跟,余礼只能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弄完一切,江余又给她找了个冰袋,隔着毛巾冰敷,随后余礼整个人歪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肚子上,看着江余四处忙活。
她突然问:“你家里人呢?就你自己么?”
“嗯,父母都去世了,就我一个,奶奶在乡下。”
江余回答得波澜不惊,余礼心头却狠狠一缩。
原来他们同病相怜。
“……我也一样,现在跟舅舅舅妈一起住。”
突然想到了什么,余礼又问:“在工地的时候,你问我想干什么来着?”
江余恰巧放好东西转过来看着她。
“啊我……”他支支吾吾,垂了垂眸,然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再次开口:“你想知道这些天我在干什么对么?”
“……”片刻,余礼点了点头。
“你想了解我?”江余吞了吞口水。
余礼没想到他突然这么直白。
既然如此,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直视他的眼睛回答:“对。”
江余呼吸骤然一紧。
他忽然往前,走到余礼面前,蹲下身,双臂撑在沙发边沿,抬头看着她,眼神中充满虔诚的渴求和小心试探。
“为什么?”余礼听到他问,被江余的目光一瞬间恍了心神。
“因为你喜欢我。”
大言不惭。
江余的脸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变红,很快连脖子都难以幸免,红透了,像只煮熟的虾子。
他的手抠在沙发边,往后缩了缩又紧了紧。
良久,他才颤着声说道:“对,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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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临深市,枫谷华庭。
江余可耻地/石更/了。
他飞速端着盆跑进卫生间,一边接凉水,一边伏在洗手池上大口喘气。
又……在她面前这样了。
他像中了毒一样总抑制不住情动。
“江余——”
直到听见余礼客厅喊,他才冷静下来,到厨房拿了冰袋回到余礼身边给她敷上。
“对不起。”
余礼听见他说。
她摇了摇头:“小事,我没事儿,主要刚才一直没穿袜子,脚太凉了。”
江余捧着她的脚,一边揉搓按摩,一边说:“都是我的错,没试好水温。”
“哎哟,真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