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他提及探花郎时,她那瞬间的语塞和迟疑。
齐越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锐利。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也剥离了一些伪装。
或许……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或许她的离开,另有隐情?或许那个探花郎,也并非两情相悦?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疯狂。
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团扇。
无论如何,纪婉仪,你休想轻易撇开我。既然我回来了,有些事情,就必须弄清楚。
“来人。”他沉声唤道。
一名黑衣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世子。”
“去查两件事。”齐越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第一,仔细查清当年永宁侯府极力促成和离的全部经过,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尤其是纪家族长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第二,查清楚那位新科探花郎林鹤轩的底细,以及他与永宁侯府,尤其是与纪婉仪近来的所有往来。”
“是!”侍卫领命,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齐越重新看向窗外沉寂的夜色,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宅院,落到隔壁那座熟悉的院落。
岁岁,最好别让我查到什么。否则……
他轻轻摩挲着团扇上精致的刺绣,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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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纪婉仪去请安回来又接着睡了一会,起身时已近晌午。
昨夜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入睡,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她用过早膳,正心不在焉地翻看着账本,就听门外侍女来报:“小姐,门房传来消息,说……说靖王世子派人送来了东西。”
纪婉仪翻页的手指一顿,愣住:“什么东西?”
“是……是八宝斋刚出炉的蟹粉酥,还有……一柄新的团扇。”侍女的声音有些古怪。
纪婉仪想起来了,昨晚他是说过要赔罪。想到昨晚她回侍女道:“东西收下,人我不见。”
她刚说完,又一个侍女匆匆跑来:“小姐,门房说,探花郎林公子递了帖子过来,说是得了一本孤本琴谱,想邀您午后去湖心亭一同品鉴。”
霎时间,纪婉仪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日子,怕是没法安生了。
她想到父亲今早请安后隐晦的催促。
最终,她叹了口气,对锦书道:“去告诉世子爷,宫宴之事,下不为例。”
至于探花郎的邀约…… 纪婉仪揉了揉眉心。 “去回林公子,说我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约。”
或许,她需要一点时间,理清这突然变得一团乱麻的思绪。而刚回京的那个明显开始醋海生波的“疯狗”,暂时还是不宜让他知晓。
锦书领命而去。
纪婉仪站在窗前,听锦书回话说齐越听到回复后,虽然脸色依旧不算好看,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些许。
他将食盒交给门房,又抬头深深望了一眼她的院落,这才转身,利落地翻身上马离去。
一场风波,似乎暂时平息。
但纪婉仪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齐越的归来,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缓缓扩散,终将搅动整个湖底。而她,已然身处漩涡中心。
将家里账本查的差不多也到了晚膳时间,纪婉仪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去母亲的院子里回报近几月的支出情况。
回悠芳庭的路上,锦书担忧道:“小姐,明日真的要去赴林大人的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