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肆?”齐越攥着她的手腕越发收紧,眼睛赤红,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疯狂。
“我还有更放肆的!纪婉仪,你告诉我,那探花郎就那么好?就那么急着另攀高枝?!”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积压的嫉妒和怨恨在这一刻彻底失控。
在他回京以后本以为会看到她悔不当初的模样,结果却是听闻她似乎有意再许人家,如何让他不心生妒忌和怨恨。
“我……”纪婉仪气得浑身发抖,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扬起了团扇,似乎想打掉他那无礼的手,却又强忍着停在半空。
因为和新晋探花郎交好确实是事实。
“没话说了?”齐越看着她因愤怒而染上红晕的脸颊,那双总是沉静的眸子此刻燃着火焰,亮得惊人,竟比平时那副假模样生动百倍。
他心头的邪火奇异地被这生动浇灭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更扭曲的占有欲。
他猛地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语气又生气又委屈:“纪婉仪,你明知道……”
他的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耳廓上,带来一阵战栗。那话语中的偏执和疯狂让纪婉仪心底生寒。
不等他说完,她猛地将团扇覆上面前人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齐越闻着近在咫尺熟悉的香味,也安静下来,喉结在团扇之下无声的滚动。一双眼睛就这样亮晶晶的望着眼前人。
望着他这样,纪婉仪知晓他多半是醉了。但看着这样的眼神,纪婉仪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了半步,而后被人稳稳扶住。
纪婉仪站定,看着他没好气道:“还不放手?”那手腕已然留下几道明显的痕迹,如同她此刻被搅乱的心绪。
齐越站直身体,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只是眼底的猩红未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疯狂的人不是他。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
待他放手后缓慢走向自家马车,见某人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好似被人抛弃的小狗,好不可怜。
纪婉仪站在原地微微转身,叹气道:“还不跟上?”
齐越闻言快步跟了上来,两人并肩而行。锦书跟在后面瞧着自家小姐又瞧了瞧齐越,恍惚以为回到了两年前,二人并未生出嫌隙的日子。
但只有当事人知晓,有些事,确确实实发生了,就再也无法改变。
等到走到了,纪婉仪看着他,语气不咸不淡:“我到了,不用送了。”
齐越听这话被她气的不行,干脆直接上了纪家的马车。
男人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我饮了酒,不宜骑马,劳烦纪小姐送我回府。”
侍卫和车夫为难的看着纪婉仪“小姐,这……”
纪婉仪揉了揉额角,无奈道:“随他。”而后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里。
纪婉仪进来的时候齐越已经闭眼,眉头紧锁,好像非常难受。
见状,纪婉仪更是无语,却还是动手到了一杯温润的清茶递给他:“难闻死了,一身酒气。”
齐越睁眼看她,没动,许是酒意醉人,又或是宫灯下的她足够鲜活美好。
他接过茶杯,却没喝。鬼使神差的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拉她的手,被纪婉仪用团扇拍开。
望着熟悉的动作,摆明了是生气了不想理他,性子一如当年。
思及至此,少年开怀大笑。然后在某人不赞同的眼神里又缓缓收声。
“岁岁,明日我去买新的蟹粉酥来向你赔罪行不?”想到刚刚宴会上自己的行为,少年后知后觉的心虚涌上心头。
“哼。”回应他的是纪婉仪意味不明的哼笑,他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两家早年交好,府邸其实就在隔壁。到了纪府门前,纪婉仪直接把人赶下车。
刚准备往府里走,齐越又是把人拉住。低声哄到:“好岁岁,明日我来找你。”
纪婉仪方才在马车上已经昏昏欲睡了,此时只想回到悠芳庭洗漱歇息。
奈何某人不仅没有看出来还要拉着她在门前说话,纪婉仪气的平日贵女做派全无。
把自己袖子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然后直接把团扇朝他脸上扔去。怒骂道:“齐珩之,我打死你。”
带着锦书怒气冲冲进了府。
齐越急忙接住团扇,望着远去的窈窕身影。眼中渐渐凝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