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什么毛病,能治好吗?”纪溪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低声问,“要是哪天在外面跟人吵完架,回来就发烧了怎么办?”
小机器人挠挠头,“如果没有病理因素影响,身体处于应激状态,短时间内可能会内分泌失调、肾上腺素提升过快,从而导致发热——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没有办法根治情绪病,只能让患者保持平缓的心情。”
03顿了顿,看了眼熟睡的程诺,声音压低,“我认为是主人你对她太娇纵了,才导致她的脾气越来越大,抗压能力减弱,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动怒。”
03倒也不是趁机说程诺坏话,据她的观察,纪溪的底线确实有点低。
有时候低得有点危险。
长期在这种坏境下生活,那和温室里的娇花有什么区别?一点风雨就被击垮了。
把毛巾放进盆里,纪溪不赞同她的话,
“她有什么脾气?不就爱闹了点吗,这都能叫‘娇纵’?你的接受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还是说你在怪她克扣你的小饼干?”
你还知道啊!
03捏紧水盆,脸上的毛都气炸了,但她敢怒不敢言,端着水盆“哒哒哒”地快步离开。
明主已逝,这是昏君!
03决定要带着小饼干一起离家出走!
后半夜程诺睡得很不安稳,醒了两次,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纪溪的名字,直到纪溪抱着她拍拍,她才放心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烧倒是退了,但程诺想起自己做得事,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憋死。
纪溪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拱起的一团,知道她醒了,擦着头发走到床边,扯了扯被子,没扯开。
“谁家的鹌鹑啊,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纪溪从侧边伸手把人抱出来,瞧着她红透的脸,纪溪嘴角噙笑,忍不住逗她,
“脸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还在烧?我贴贴看~”
“嗯没有……”程诺挡住她的脸,眼神飘忽不好意思看她,“我,对不起,我做了蠢事,还折腾你,我下次不会了……”
纪溪挑眉,刚要开口,嘴巴又被捂住。
“我不想提昨天的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姐姐?”程诺小声地说,黑眸祈求地看着她。
凤眸一软,纪溪亲了下她的指尖,抱着她走向浴室,“我可不像个别人,总爱翻旧账。醒了就洗漱下去吃早饭,03做了你爱吃的鱼片粥。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一觉睡到中午,那我就先出去给她买点零食和玩具,你之前不是把她的小饼干扣下来了吗,人家还记着呢。有时候我都怀疑她的初始代码是不是你写的,小心眼的劲都这么像……”
纪溪一句没提昨天的事,像平时一样,给她挤好牙膏,趁她刷牙的时候贴过来动手动脚的。
程诺躲了几下,随后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眼角有些湿润。
……
公寓里,苏晟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
像一条搁浅的鱼,命不久矣。
空气里飘荡着甘梅酒酸甜的气味,桌上放了好几盒刚拆开的抑制剂和抑制贴,酒瓶倒在一边,旁边那碗馄饨一点没动。
智脑轻微震动,苏晟眼里闪过亮光,抬起左腕:
“新研发的药,转告她要按时按量服用,有不良反应及时上报。”
下面还附赠了一条定位。
苏晟抬起胳膊遮住视线,腺体疼得快裂开了。
“艹。”
苏晟深吸一口气,把应清和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通过内线强制给她打去视频,对方无法单方面结束通讯。
铃声响了十五秒,应清和带着薄怒的脸出现在苏晟面前。
“有事?”
指尖触碰到她的脸,下一刻穿过虚无的光幕垂落,苏晟眼眶发红,声音闷沉,
“应清和,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需要的时候就招招手,没事就丢到一边,是死是活都不管?程诺在你心里都比我重要吧,要不是她的药没了,你会让人联系我吗?她要是吃药吃死了,你会难过吗,你会为她流泪吗……”
铅灰色的眸子滑过一丝不耐,应清和眉头微蹙,冷静道:“她当然重要,原因我们都清楚,你一定要计较这点小事吗?”
“那什么是大事?!你告诉我,对你来说什么是大事?我又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找你!”
易感期的燥热让苏晟情绪失控,她起身踹翻矮桌,抑制剂散落一地,“你每次找我不是为了她,就是研究所的事,你有哪次关心过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应清和静静地看着她发疯,“你要什么?”
苏晟摸了把脸,双眼通红,
“你肯给吗?”
不等应清和回答,苏晟忽然笑了,
“算了,我自己来讨。”
通讯掐断前,苏晟沙哑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应清和,你别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